本报记者 司宇萌 文/摄
近年来，奥特曼卡在青少年中迅速流行，甚至成为中小学生的社交“货币”。有媒体报道称，在奥特曼卡上总花费万元左右的算一般爱好者，超过十万元的算是行家，当总花费上百万元后，就会在圈子里被称为“卡王”。
那么，青少年在奥特曼卡上的“氪金”状况如何？又该如何引导青少年合理消费？《中国消费者报》记者对此进行了调查采访。
孩子“氪金”家长买单
近年来，奥特曼卡在青少年中十分流行。每当放学后或休息日，孩子们经常聚在一起交流集卡心得或交换卡片，拥有几百张奥特曼卡已经成为玩家的基本配备。
据了解，奥特曼卡为卡游公司出品，截至2021年2月27日，卡游动漫线下传统渠道已覆盖超过33个省级行政区、拥有超过300家批发渠道经销商、覆盖超过实体店铺25万家。
《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走访发现，北京多家文具店、超市、便利店都有奥特曼卡在售。一家文具店店主告诉记者：“暑假期间，奥特曼卡卖得不错，单包买价格在1元、2元、5元、10元、20元不等，也有整盒买的，例如阳焰版每盒249元，玩卡时间长的孩子拿整盒的多，因为出好卡的概率大。”据他介绍，买家多是六七岁的孩子，也有年龄更小的，有的是家长带孩子来买，也有孩子经常自己过来买。
8月13日，记者来到位于北京市西红门荟聚购物中心三层的卡游旗舰店，店内一张环形桌子旁围坐着五六个孩子。记者看到，桌子上摊满了撕开的外包装袋和卡片，其中一个小男孩把撕出的大部分卡片扔在旁边，并将手里剩余的其他卡片放入奥特曼卡册中。记者经询问得知，他购买了一个整盒、一个单包奥特曼卡，花了200多元，扔在旁边的是重复的卡。“扔在旁边的卡打算怎么处理？”小男孩回答道：“可以和别人交换，也可以在网上卖掉。”
记者注意到，店内结账处，几乎每个孩子身旁都跟随着一两个家长等待买单。记者与家长田女士交流得知，田女士的儿子虽然今年仅有4岁，玩奥特曼卡已经有1年多了，目前已经收集了1000多张卡，平均每个月花费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
集卡易攀比成瘾
集换式卡牌爱好者匡先生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近几年兴起的奥特曼卡牌玩家多为中小学生，主要有两方面原因。首先，奥特曼卡定价较低；其次，奥特曼动画IP多且人物造型深受孩子喜爱，一个人物造型有不同稀有等级的卡，想要集齐，就需要不断购买、撕包。
一位店主告诉记者：“奥特曼卡包跟盲盒一样，撕包之前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卡，都是随机的，个别版本可以在官方攻略中查到卡包内稀有卡的数量。”
记者从一家售卖奥特曼卡的超市处了解到，刚开始玩奥特曼卡的孩子一般会买1元/包的经典版、2元/包的豪华版，随着集卡越来越多，就会购买价格高一些的传奇版、阳焰版甚至整盒购买，价格越高，越容易出好卡。
除收藏卡片的卡册、卡袋等衍生消费外，记者发现，一些电商平台还有给奥特曼卡评级的店铺。其中，一家名为“奥特曼卡评级行”的店铺，根据卡片稀有等级，评级价格在20—30元不等。记者询问客服：“奥特曼卡评级的作用是什么？”客服回复：“评级后的卡牌更有收藏价值。”
北京市民赵女士告诉《中国消费者报》记者：“有一次，我侄子花5元买了一包奥特曼卡，开出一张奥特之王CR卡，这张卡在网购平台上售价是368元。后来，他让我帮忙在二手网购平台以190元的价格转卖。”
记者在二手网购平台搜索“奥特曼卡”发现，有二手卖家售卖SP、GP等稀有度等级较高的单张卡片，售卖价格均有不同程度溢价。
记者从卡游(西红门荟聚店)相关负责人处了解到，大部分来买卡的孩子都有监护人陪同，极少数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消费金额都较低，大概在20—30元。为防止未成年人沉迷购卡，卡游产品外包装背面印有“热爱学习，拒绝盗版，自我保护，谨防受骗，合理消费，切勿沉迷”的字样，同时标注适用年龄“6岁以上”。
然而，这种提示，到底能够对缺乏自制力的中小学生起到多大作用呢？
专家呼吁理性消费
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奥特曼卡的产品性质与盲盒并无本质区别，产品销售人群主要是未成年人，此类产品极易使未成年人产生上瘾、攀比心理。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儿童研究所所长孙宏艳对《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表示，向未成年人销售奥特曼卡容易造成三方面问题。首先是消费隐患。有些未成年人缺乏合理的金钱观念与消费意识，为集齐稀有等级的奥特曼卡，会养成不良的消费习惯，形成不断购买的成瘾心理、攀比心理。其次是社交隐患。趣味相投的青少年因为交流卡片而产生新的社交圈，这些圈子跨越了地缘与亲缘，以趣缘作为社交基础，延伸了未成年人的社交圈。一些二手卡片交换圈扩展了未成年人的社交范围，也带来一定隐患。第三是思想隐患。购买奥特曼卡既是消费行为也是文化行为，过度沉浸其中，易形成炫耀、攀比、赌博、上瘾的思想观念。
孙宏艳表示，家长作为监护人，应当对孩子的消费数额、消费内容适当把关、正确引导，一味纵容和呵斥都不可取。家长可以通过丰富未成年人的闲暇生活、增强未成年人的自我控制力，帮助孩子树立良好的价值观，从而正确看待奥特曼卡、盲盒等娱乐方式，做到理性消费。
首都师范大学家庭教育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康丽颖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对于心智发育尚未成熟的青少年，集卡消费行为容易形成攀比、过度消费的不利境况。家长要对孩子的过度消费行为进行控制，当发现孩子的成长环境中出现不良因素，可能诱发孩子产生一些行为问题、心理问题时，家长要保持高度警觉。
康丽颖还表示，今年1月1日，《家庭教育促进法》正式实施，意味着全社会都要营造有利于儿童健康成长的社会环境。无论是家庭、学校，还是面向儿童消费市场的企业、生产厂家，都应当为家庭教育权利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