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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一个真实的贾平凹》系列连载
走马观花采风记(四)
http://www.slrbs.com  2015-05-15 10:58:48  陕西农村网-陕西农村报
  李瑞山到三合大队视察是在刚刚去了那个高山垴大队之后。那时我正在这里参加蹲点工作队,后来先后做过洛南县和高陵县县委书记的县委常委、三合大队蹲点工作队队长张积泰,亲自对李瑞山的视察活动逐项进行精心部署,大队党支部书记总体怎么汇报,带领李瑞山参观视察的具体路线,哪些人可以靠近李瑞山,怎样回答李瑞山可能提出的问题等等,一一进行了研究和安排,生怕再出现什么纰漏。那天李瑞山车队到达三合大队时,公路上下两三里地就有公安人员隐蔽站岗,虽然没有明确标志封道,却强行阻止来往车辆和行人在参观地点停留靠近。三合大队社员由工作队配合生产队干部看守在田地里干活,老弱病残和小孩呆在家里不准出门,四类分子集中在大队办公室所在地一个房子由民兵看押。尽管如此还是出了差错,未被安排靠近李瑞山的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原来的大队党支部书记芦朝臣,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背着手在李瑞山参观的人造水池边瞎溜达。李瑞山问了几句话,芦朝臣回答不上来却不知害怕,扬着头眯着眼一副不理不睬的神气。陪同李瑞山视察的县社领导看着干瞪眼没办法,过后李瑞山批评说:“你们这儿的基层干部,怎么这种精神状态?”气得县委领导恨不得朝芦朝臣狠狠地踹上一脚。
  就是这个芦朝臣还有故事。三合大队三队有个劳改释放人员,16岁时因强奸幼女被判8年徒刑,在陇海铁路旁的莲花寺劳改场服刑,受到山外大地方气氛熏陶。刑满后回到家已是个大小伙子,一身工作服穿戴,行为举止跟山里人大为不同,回来不到三个月竟跟芦朝臣的小女儿谈上了对象。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女儿怎么能跟臭不可闻的前科犯成婚?更何况女方已经与另外一个公社人家订了婚,芦朝臣坚决不  同意。不料这一男一女却矢志不渝铁了心要结为夫妻,趁着在大队基建队一起干活的机会,常常晚上放工后钻进树林子里去,大半夜不回家。芦朝臣对男方家里施压,让同样是光棍—条的男方父亲好好管管儿子,别做这个梦。偏偏老光棍正愁劳改回来的儿子娶不到媳妇,哪能拒绝这种找上门来的好事?说他管不了,要管大队看怎么去管。工作队倒是听说了这件事,但是也不能不让人家劳改释放回来的人谈恋爱,便就没有去管。芦朝臣无奈只好动了家法,将女儿狠打了一顿后,看住不准再上大队基建队去干活儿。
  这一对有情人真还是动了感情,在芦朝臣打了女儿后的—天晚上,两个人不知怎么相约来到三合大队去往云镇的公路边,钻进崖壁上一个被当地人称为太白洞的山洞里。至于这两个人在山洞里待了多长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人们不大清楚。只在第二天上午,有人发现男方满头满脸血迹,喉咙几乎已经断裂,十分艰难地爬在公路边河沟里喝水,然后向云镇派出所报了警。那天我还赶去协助查勘现场,公安局载了一卡车的人,爬进山洞进行搜索,发现浑身是血已经死亡的女方,最后把全身血迹斑斑的男方带回了县城。原来是男方在修建石坎水平梯田基建工地偷来雷管,两人进洞后绑在胸前,搂抱在—起共同自杀。结果男方未死,失血过多口渴难忍,天明后爬出洞来到河沟里去喝水。
  男方被公安局带去后立即送进县医院,据说—直拒绝治疗不停拔吊针,几天后就死了。那天公安局把电话打到结子公社,要公社派人带家属去县医院领回尸首。我刚好回公社领工资和粮票,公社书记便派我这个既是公社干部又是蹲点工作队成员的人去完成这一任务。我自认倒霉地回到三合大队找到男方父亲,老光棍已五十开外,一个人根本把儿子尸首弄不回来。让生产队派人派不出,没有人愿意干这种晦气事。不得已找来男方一个远房亲戚,亲戚家里有个傻里傻气的小伙子,连哄带吓让跟男方父亲一起,拉着架子车去了县城,我骑辆自行车随后赶到县医院。
收藏文章 编辑:刘 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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