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欧不是约翰逊和欧盟能说了算的，最难的一关是英国国会下议院的表决。国会若无法点头，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属徒劳无功。
英国脱欧再添变数。
10月19日，英国国会下议院通过了由议员莱特温提出的一项修正案，暂缓对约翰逊与欧盟达成的新脱欧协议进行表决，直到实施新协议所需的立法都在国会通过为止。英国首相约翰逊随后按法律要求致函欧盟要求延迟脱欧，这意味着英国脱欧时间至少会延期到2020年1月31日。
莱特温提出修正案的背景，是约翰逊和欧盟达成的脱欧新协议即将付诸表决。英国前首相特雷莎·梅任内曾经和欧盟达成了3个脱欧协议，但都遭到议会否决，特雷莎·梅因此去职。
约翰逊打着“不惜代价脱欧”的招牌上台，起初想走无协议之下的“硬脱欧”之路，用了不少非常规方式。比如让议会休会5个星期、压缩辩论时间等，但都遭到议员的联合狙击，他们迅速通过了反对无协议脱欧的法案。
无奈之下，约翰逊回归正路，开始和欧盟商谈新协议，近期终于达成。按照欧盟委员会10月17日在社交平台上的解释，除爱尔兰岛部分外，新协议与2018年老协议在实质上没有变化。
目前，除英国外的欧盟27个成员国领导人已经一致通过了决议，然而，事情不是约翰逊和欧盟能说了算的，最难的一关是英国国会下议院的表决。国会若无法点头，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属徒劳无功。特雷莎·梅就三次栽在这个地方，而约翰逊此次面临的形势，比梅还要严峻。
首先，梅的协议当时是获得执政联盟里北爱尔兰民主联盟党(DUP)的支持，但DUP并不支持约翰逊这次的协议。
其次，保守党已经失去了下院多数。经过几次补选失利，加上约翰逊9月开除了21位投票反对无协议脱欧的保守党议员的党籍，保守党组成的执政联盟已经失去了下院多数。
而要通过协议，必须所有的保守党议员都支持，开除出党、变成独立身份的21位前保守党议员必须有15人支持，民主联盟党10名议员全数支持，还要有9名曾支持过脱欧协议的工党或独立议员再次投票支持，这才能让他以1票险胜。如果DUP不支持，就需要有19名工党或前工党议员支持。而工党党魁科尔宾已经表示，约翰逊的协议比特雷莎·梅的协议更糟，呼吁议员投票反对。
这样一来，约翰逊版新协议通过的机会不大，以莱特温为首的一些议员担心，约翰逊在新协议被否决、走投无路之下可能铤而走险，强行宣布脱欧，因此通过修正案加上了一道新闸门。应该说，出现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议员们基于历史记录积累下来的对约翰逊根深蒂固的不信任。议员们固然希望在有协议下软脱欧，但前提是确保不会发生无协议脱欧。
应该说，无论是事后补救还是未雨绸缪，英国议会能一次次把约翰逊按住，阻止他的任性胡为，这是其体制厉害的地方。然而，这也只是预防了最坏情况的发生。在国会议员就约翰逊的脱欧协议进行辩论时，示威者正聚集在议会门外，要求就英国脱欧再次举行公投。
显然，在如何脱欧问题上，英国社会至今依然争执不休，各阶层的态度大相径庭，各党派针锋相对，这是英国脱欧进程久拖不决的根本原因。
□赵灵敏(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