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我们准备排练唱歌，你来帮我们打拍子吧。”“郭爸爸，今天考试我考了100分！”“郭院长，特困老人秋游活动已经安排好了，邀请你一起参加。”全国民政系统先进工作者、湖南邵阳市社会福利院院长郭海强（见图，受访者供图）有好几重身份。
“福利院里的事情，关乎‘一老一小’、一枝一叶。只有真正把这里当家，从孩子和老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才算得上真正用心用情。”郭海强说。
“云大姐的鼻子现在好多了！”老年公寓里，福利院养老护理三班的护理员黄跃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郭海强。云大姐是福利院的老年特困人员，存在重度智力障碍。前阵子她的鼻子总是发炎，福利院医务室的工作人员虽然为她做了清洗和引流，却没能根治。
在一次夜间查房中，这一情况引起了郭海强的注意。福利院立即启动与邵阳市中心医院的绿色通道，为云大姐进行CT检查，发现她的鼻子里竟然藏有一个圆珠笔帽。“当天就做了手术，云大姐一个星期就出院了。鼻子一清爽，她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好多了。”黄跃梅说。
每天与老人拉家常、聊生活、听意见；穿梭在孩子们中间，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伸出双臂把他们紧紧抱在怀里；每天提前上班，坚持夜间查房，逢年过节干脆就住在院里……2020年担任院长以来，郭海强一直坚持这样的工作节奏，“每天看不到孩子和老人，我放心不下。”
来到福利院的家属区，郭海强要去回访一个特殊的家庭：一对“父母”和6个孩子生活在一起。墙上，孩子们的奖状已经贴了好几排；厨房里，“妈妈”李立新正在为孩子们准备晚餐。
见到郭海强，患有孤独症的小亮开心地上前打招呼。两年前每科只能考几分的小林拿出新学期的数学试卷说，这次测验“已经能考90多分”。“刚来的时候，他们有的不知道进屋换鞋，有的卫生习惯不好。现在，你要不说，谁能看出我们是特殊家庭呢？”李立新说。
有爱心的夫妇与孤弃儿童组成一个家庭，帮助孩子真正融入社会，这些家庭被称作“类家庭”。郭海强介绍，家庭是最适合儿童生存发展、塑造人格的环境，再好的福利机构也不如真正的家庭生活环境。但在过去，“类家庭”在邵阳乃至广大中西部地区，都鲜有实践。
“能长期坚持的爱心夫妇难找，也没有专门的项目经费，适合他们生活的房子也不好找。但是这个事情，得有人去做。”郭海强决心探一探路。他一方面通过各类途径寻找爱心夫妇，一方面向上级民政部门及市财政部门积极争取项目经费。
“人财物的问题解决了，心里就初步有了底，这件事我们能干好。”2022年，邵阳市社会福利院正式发出组建“类家庭”的招聘通告。郭海强带着福利院班子，仔细比对每一对入选夫妻的学历、性格、生活习惯，选出了5对夫妻。30名曾经在福利院生活的孩子，逐步融入了家庭、学校和社会。
助力社会福利事业优化提质和高质量发展，仅仅把目光聚焦在福利院内还不够。郭海强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福利院”。
“要让社会福利事业温暖到更多人，社会福利院应主动伸出自己的‘触角’。”在郭海强的助力下，2020年，邵阳市社会福利院被纳入邵阳市残联部门智力残疾儿童康复救助定点机构，社会智力残疾儿童可在该院免费康复治疗。2024年，福利院筹备成立“双清区特殊教育资源中心”，向社会残疾儿童开放优质儿童福利机构康复特教资源，为全市贫困家庭的智力残疾儿童和脑瘫儿童提供免费日托照料和辅导培训。福利院开展的全市散居孤儿夏令营，已累计有21个批次、1200多名孩子参与。
养育、治疗、特教、康复、安置，在邵阳市社会福利院，对未成年人的关心已经贯穿他们成长的全流程。“未来，我们还将不断创新服务方式，提升服务质量，真正打造好一个‘没有围墙的社会福利院’。”郭海强说。
（文中云大姐、小亮、小林均为化名）
《 人民日报 》（ 2024年11月06日 06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