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共和国同龄,祖籍商州区沙河子镇罗村,1949年在西安出生,1979年移居香港;在香港白手起家,从电工开始做起,逐步闯出自己的事业;1990年以来,又回到陕西兴办教育、投资产业……
见到董健先生,是6月末的一个下午。当天,他刚给市教育系统捐赠了500多套自己的回忆录《岁月留声》。
“现在回来太方便了,高速路就1个小时,真没想到!”董健体格魁梧,面色红润,快人快语,身居香港多年但乡音未改,浓重的关中口音中略带沙哑。
“我第一次回罗村是1974年,那时要翻秦岭,路不好走。”他说,“过去从西安到商洛回来一趟,要在车上晃荡五六个小时。”
“不管游子走出去多远,总也走不出故乡暖暖的视线……”
60年前的1949年10月21日,新中国刚成立不久。西安市碑林区建国路仁爱巷9号,女主人董涵英生下一个男婴,他就是董健。
当董健呱呱坠地的时候,他的父亲罗甸服已随国民党军队退至海南岛,作为黄埔军校的毕业生,得知儿子出生,他特意给取了个“罗琼秦”的名字,但在那个运动一个接一个的年代,“罗琼秦”这个名字一直未敢用过。
董健的老家就在商州城东15里的罗村,这里北倚青龙山,南眺丹江河,长坪公路穿境而过。解放前的罗家有田有地,在城里还开有中药行,家境十分富裕。罗甸服从黄埔军校南阳分校毕业后,戎马倥偬,一直漂泊不静。
1944年,罗甸服同董涵英在西安结婚,婚后便住在西安市北大街通济坊新居,不久罗甸服奉调湖南与日军作战,董涵英继续留在西安卫生局产院上班。直到1949年初,罗甸服奉调驻防商县,接董涵英前往,在商州过了一个月。当时,人民解放军势如破竹,全中国解放在即,身为军人的罗甸服只得将妻子送回西安。
当年4月,解放军兵临商州,罗甸服率部撤出,经汉中至四川至海南,最后撤至台湾。从此,海峡相隔,骨肉分离。董健只能随母姓,等父子见面时,已是30年后的事情。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母亲在这头, 父亲在那头……”
解放后,董健仍住在西安碑林区建国路仁爱巷9号。在这里,他度过了少年时光,初中毕业后正碰上停课闹革命的“文化大革命”,继续上学深造的路被堵死了。进入社会后,董健干过临时工,卖过甜瓜,也卖过火柴,后来到矿石场当上了临时工,再到干电工,总算走上了正式的工作岗位。
上个世纪70年代后期,大陆对台政策有所松动,渐渐长大成人的董健产生了寻根的想法。在一个周末,25岁的董健瞒着母亲和姐姐踏上了寻根的路,从西安汽车站坐上长途车,在坑洼不平的石子路上一直向东,过蓝田,上秦岭,到黑龙口,爬麻街岭,一路上都是山,气势险峻,连绵不绝。第一次看到依山傍水的故乡罗村,拉住故乡亲人的手,已是6个多小时后的事情。那时,从西安到商州,如果运气不好碰上雨雪天堵车,在冰天雪地里过夜也屡见不鲜。
看着清澈见底的丹江蜿蜒东去,阡陌绿茵绵延成片,青龙山雄伟秀丽,这些陌生的景色让初来乍到的董健不知所措,但村民们的热情厚道很快就打消了他的顾虑,哥嫂用最好的饭菜招待他,乡党们得知董健回来了,纷纷上门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