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全国新开工农村户厕改造1000多万户——
着力解决农村改厕“烦心事”
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记者 乔金亮
“小康不小康，厕所算一桩”。厕所状况体现一个地区的发展水准和文明程度，关系到亿万农民的生活品质改善。不过，农村改厕的推进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不少地方由于观念落后、嫌麻烦、怕花钱等原因，厕所改革遭遇了不小阻力。相关部门正积极运用财政及各种手段，多措并举推进农村厕所改造——
今年中央财政安排70亿元奖补资金整村推进厕所革命。农村改厕推进情况怎样，面临哪些难点，又应如何解决？在推进农村厕所革命视频会议举行之际，经济日报记者采访了有关专家和地区。
农村改厕有啥意义
厕所虽小，但谁也离不了，是最基本的需求，是最基础的民生。改革开放以来，虽然经济飞速发展，但很多农村老百姓还在沿用传统厕所，“一个土坑两块板，三尺土墙围四边”。在乡村迈向现代化的进程中，农村厕所也要经历现代化改造。
农村改厕是一场革命，改变的是农民千百年来的传统习惯和生活方式，给予的是更有尊严和体面的生活。近年来，各地大力推进农村厕所革命，取得了一定进展。据农业农村部调查，2018年全国完成农村改厕1000多万户，农村改厕率超过一半，其中六成以上改成了无害化卫生厕所；今年上半年全国新开工农村户厕改造1000多万户，获得了普遍欢迎。很多城里工作的人回乡时，也感受到厕所改造带给农村的变化。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随着农村的发展，农民对健康和环境的要求不断提高，但一些地方还对厕所革命的重要性认识不够，很多人房子建得很漂亮，但对厕所的改造并不重视，认为厕所本来就是一个脏的地方，改不改无所谓；还有的农户因行为习惯难以改变，嫌麻烦、怕花钱等原因，也不愿意改厕；还有一些已经改厕的农户，对厕所运行维护知识缺乏了解，用一段时间又不用了。
针对地方改厕过程中暴露的问题，中央农办、农业农村部等7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切实提高农村改厕工作质量的通知》，要求各地严把技术模式、产品质量、施工质量、维修服务等“十关口”，防止“民心工程”变成“忧心工程”。农业农村部先后向各地移交了三批农村改厕等农村人居环境整治问题线索，督促地方核查整改。目前，第一批、第二批核查属实的87条问题线索有73条已整改到位。
技术难题如何突破
农业农村部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工作推进办公室副主任王磊说，取得成绩的同时，部分地方农村改厕还面临一些瓶颈，尤其是技术难题仍需破解，比如干旱地区没水冲、寒冷地区防冻难、粪污无害化不彻底、管护机制不健全等问题，仍然是农村改厕的难点和重点。记者采访也发现，不少地方相对缺乏专业的规划、建设、管理等人员；有的地方简单套用城市的技术模式，成本较高；改厕后的可持续运行缺乏约束，存在“重建轻管”的风险。
“寒旱地区厕所技术没有实现根本性突破。”农业农村部规划设计研究院农村能源与环保研究所副所长沈玉君说，目前我国大型企业和科研院所关注农村改厕技术研发的较少，中小企业研发能力薄弱，研发的厕所产品成熟度不高、稳定性差、功能不全，一些新技术还停留在实验室研究或试点阶段，且造价过高，无法满足市场需要，尤其是高寒、干旱地区的防冻技术和无水生态旱厕等技术还没有成熟的应用案例。
改厕费用是群众关心的焦点之一。不少地方实行财政补助与农户自筹相结合，“财政补”解决化粪池、水电配套等主要费用，“群众拿”建设标准化厕所。江西省崇义县对贫困户改厕每户补贴6000元，一般户每户补贴2000元，激发了群众的改厕积极性，仅去年就改厕3000余座。“通风、宽敞、清洁，空气也清新了不少。”该县杰坝乡长潭村村民袁克永说，如今，砖砌式厕所、三格式化粪池、冲水式清洁成了当地不少农户的标配。
农业农村部副部长余欣荣表示，要因地制宜选择简单实用、成本适中、技术成熟、群众乐于接受的改厕模式，不能盲目跟风，一些新技术新产品要先经过试点示范，经过农民群众使用验证之后再全面推开。要坚持宜水则水、宜旱则旱，对于特殊自然条件地区、偏远贫困地区、农户居住分散地区也可推行使用卫生旱厕。各地要主动组织开展本地区农村改厕的关键技术、工艺和装备研发集成。
长效机制怎样建立
各地农村情况不一样，气候地貌、经济水平、风俗文化等千差万别，农村改厕的基础和需求不同。今年1月份，中央农办、农业农村部等8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推进农村“厕所革命”专项行动的指导意见》，分区域明确目标任务。到2020年，东部地区、中西部城市近郊区等有基础、有条件的地区，基本完成农村户用厕所无害化改造；中西部有较好基础、基本具备条件的地区，力争实现卫生厕所普及率达到85%左右；地处偏远、经济欠发达等地区，卫生厕所普及率要明显提高。
建立农村改厕长效机制，关键是要解决好粪污的处理和利用。记者了解到，一些地方没有认识到粪污处理利用的重要性，既没有配套建设排污管网、污水处理设施，也没有建立抽粪服务、粪污处理利用等体系。一些地方早期的水冲式厕所改造，虽然也建了单格或两格砖混化粪池，但存在防渗和无害化处理不到位的问题。一些地方粪污在化粪池内停留时间过短，还田利用的粪污很多都没有真正腐熟。此外，粪污的周年产生和作物的季节性需求之间的矛盾未解决，建立粪污集中处理与资源化利用中心已成为现实需求。
“河南鼓励因地制宜选择改厕模式，大致分为三大类。”河南省农业农村厅厅长申延平说，在经济条件较好的村庄，推行三格化粪池加生物处理的模式。在已建有卫生厕所的村庄，建设粪污集中处理设施，用人工方式连通厕所和处理设施。在山区等偏远地区和分散居住区，利用自然落差，联户建设粪污集中处理实施。去年，河南完成200万户无害化卫生厕所改造，今年计划再完成300万户，截至6月底，已完成152万余户。
余欣荣认为，推进农村厕所革命，一定要把解决好厕所粪污处理作为首要前提，因地制宜采取分散收集、集中收集等处理方式，有条件的地方可与农村生活污水治理结合起来，接入污水管网统一处理。对绝大多数农村改厕来说，应主要推广单户或联户无害化处理、定期清掏、有机肥利用的粪污资源化利用模式，实现厕所粪污治理与生态循环农业的协同推进。各类财政资金要重点用于粪污的处理收集利用上。
农业农村部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赵立欣表示，要鼓励各地结合实际，加强厕所粪污与农村生活垃圾、污水治理等人居环境改善工作的有效衔接。通过政府购买服务、企业承包等多种形式，推行厕所粪污与农村生活污水等第三方环境治理，拓展企业发展空间。保障农村厕所建、管、护一体化发展。
乔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