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规实施以来首例退市企业重登A股——
资本市场能进能出生态加速形成
本报记者 李华林
近日，阔别A股多年的汇绿生态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在深圳证券交易所重新上市，成为退市新规实施以来首家重新上市的企业。
专家表示，汇绿生态重回A股释放出监管部门鼓励优质企业上市的积极信号，有利于形成“能上能下”“有进有退”的良性资本市场生态。同时，为避免有企业利用制度套利，市场建议未来还需进一步强化监管，完善相关机制，更好地保护投资者利益。
鼓励企业重振旗鼓
对于汇绿生态，不少投资者可能比较陌生，因为它已离开A股市场整整16年。
公开资料显示，汇绿生态前身为武汉市六渡桥百货公司，成立于1990年，于1997年11月在深交所上市。因连续3年亏损，公司股票自2004年3月底暂停上市，并于2005年7月初终止上市。2014年，公司实施破产重整，于2016年5月实施完成重整相关计划，公司主营业务变更为园林工程施工、园林景观设计及苗木种植等。
2019年6月19日，汇绿生态向深交所提交重新上市申请，深交所严格依法依规启动受理及审核工作。2021年8月20日，深交所依据相关规定和上市委员会审核意见，作出同意公司股票重新上市的决定。
“汇绿生态的成功上市，给其他因亏损而退市的公司带来了希望。”前海开源基金首席经济学家杨德龙表示，这说明退市绝非企业闯荡资本市场之路的终结，只要企业经营能力实质性好转，符合相关条件要求，市场还是会给企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有利于维护中小股东利益，让原中小股东仍有机会与企业共享转型发展成果。
重新上市制度是2012年退市制度改革的亮点，其目标是建立“能进能出”的市场机制，为退市公司在持续经营能力和公司治理水平显著改善后，提供重新上市的路径。汇绿生态退市后，通过破产重整、两次重大资产重组、股权分置改革等措施改善了公司资本结构，债务规模缩减，最近3年公司主营业务经营稳定，经营能力明显改善。2018年至2020年，公司分别实现净利润8094.92万元、8275.54万元和8678.91万元；实现营业收入7.41亿元、7.69亿元和8.14亿元。
“企业成长过程中会有坎坷，会有错误。退市不应该是企业资本市场发展的终结，而可以是企业改革的契机。”南开大学金融发展研究院院长田利辉表示，企业经过改革发展，符合了有关要求后再行上市，对于企业来说既是努力的结果，也是重新出发的机遇。同时也是A股市场包容性不断增强，优胜劣汰、“有进有退”良性生态加速形成的重要体现。
重新上市并非易事
对于退市公司重新上市，市场也有部分声音表示担忧。
“企业如果有实力上市，不走IPO渠道却要花费更高成本通过重组重新上市，会不会存在利用制度套利的情况？”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表示。此外，公司退市后还可“死而复活”，投资者投资决策时也许就不再顾虑企业会退市，这或将激发市场炒小、炒差风气抬头。
还有观点认为，重新上市制度等于给退市公司留了一条尾巴，随时可以复活，由此可能催生更多“不死鸟”公司。
不过，更多专家表示，重新上市是疏通退市渠道、缓解退市压力的重要途径，经过多年实践，已具备比较完善的制度设计和监管安排，不必过于担心上述情况的发生。
“按规则要求重新上市的企业是新生的企业，并非原有的劣质公司，更非僵尸企业。‘不死鸟’也要区分是‘凤凰鸟’还是‘僵尸鸟’，达到标准进而重新上市的公司可以是涅槃的‘凤凰鸟’。”田利辉认为，汇绿生态退市后通过自身努力健全治理结构、增强持续经营能力，具备重新上市条件，这是一些主业不突出、空壳化，企图通过变更实控人等手段回归A股的企业所不能复制的。
杨德龙也认为，新证券法施行以来，监管部门严厉打击操纵市场、内幕交易等行为，坚决遏制市场炒小、炒差、炒新现象，爆炒垃圾股的情况很难出现。
事实上，重新上市门槛并不低。根据相关规定，退市公司重新上市，需要满足股权结构、财务指标、持续经营能力、合规要求等方面的条件。在净利润等主要指标方面基本与IPO一致，比如，都要求最近3个会计年度净利润均为正值且累计超过3000万元等。
此外，公司因触及欺诈发行强制退市情形，其股票被强制终止上市的，不得申请重新上市；其他强制终止上市公司申请时间要符合规定的间隔期要求。可见，退市企业重新上市并非易事，目前仅有汇绿生态、长航油运(现名“招商南油”)和国机重装3家企业成功。
“重新上市制度安排，旨在支持退市公司在恢复持续经营能力、完善治理结构、满足相关标准后返回A股市场。”深交所有关负责人此前表示，对于只是形式上满足条件，但实质上主业不突出、治理不健全、运作不规范的公司，深交所将严把市场“入口关”，依法依规不予受理或不予同意其重新上市。
投资还需理性决策
自退市新规落地实施以来，多元化退市渠道日趋畅通，退市企业数量明显增多。记者梳理发现，今年以来，已超过20家公司退市或触发退市条件。
“随着退市新规的推进，将来会有更多公司退市，有重新上市需求的企业也会随之增多，为防止恶意或随意退市、利用制度进行套利等现象，未来监管部门还需强化监督检查，对公司申请材料进行严格审核，确保重新上市公司的信披质量以及合法合规性。”杨德龙表示。
根据现行规定，退市公司重新上市由交易所依规审核，经上市委员会审议后作出是否同意其重新上市决定，并报证监会备案。相比IPO上市，缺少了证监会的核准或注册，还可免于IPO渠道的排队。“未来可考虑将重新上市纳入IPO渠道，遵循统一的审核注册流程，进一步确保上市公平。”董登新建议。
对于投资者来说，更加关心的或许是，重新上市股是否有投资的价值？
先看看汇绿生态上市后的表现，11月17日汇绿生态重新上市首日开盘股价大涨122%，但此后股价一路走低，至收盘上涨54%左右，报收6.02元。
再看此前上市的长航油运和国机重装，总体表现也不太尽如人意。长航油运于2019年1月8日重新上市，在当年4月触及5.49元重新上市的最高价后，开始走低，截至今年11月23日收盘价报1.95元。国机重装于2020年6月8日重新上市，上市首日达到“巅峰”价9.59元，随后也开始走低，截至今年11月23日收盘价报3.27元。
“重新上市股相当于重生股，投资者可以给予关注，但要进行理性投资。”田利辉表示，目前来看，对于“复活股”，市场仍处于适应阶段，短期股价可能波动较大，相关公司真正价值有待释放，投资者应该以平常心看待重新上市股，根据公司基本面综合判断，谨慎投资。
此前，深交所就汇绿生态经营方面存在的风险进行了提醒，称汇绿生态还存在应收账款余额较高、收入波动性较大等需要关注的行业风险因素，表示请广大投资者认真阅读公司披露的重新上市报告书、重新上市保荐书等公告文件，全面了解公司在宏观及微观层面的主要风险，理性合规参与交易，避免盲目跟风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