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记者 戴曼曼
在银行上班一年能挣多少钱？答案是到手的薪酬有可能还要“还回去”。随着银行的绩效薪酬追索数据出现在不少银行年报中，到手的薪酬有可能被追索已然成为行业共识，“反向讨薪”再度“喜提”网络热搜。据羊城晚报记者不完全统计，截至3月31日，共10家上市银行在年报中公布绩效薪酬追索扣回相关情况，累计“反向讨薪”金额近亿元，其中招商银行2023年年报显示，其追索扣回绩效薪酬总金额4329万元，较2022年的5824万元有所下降。两年时间，招商银行累计追索回的绩效薪酬超一亿元。
10家银行年报披露“反向讨薪”数据
去年12月28日，招商银行发布监事会决议公告称，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招商银行2022年度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情况的议案》，彼时，这笔近6000万元的“反向讨薪”引发热议——原来在银行打工，还有被追讨薪酬的风险？彼时，这一则公告也为银行的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和追索扣回制度增加了公众曝光度。
今年，银行“反向讨薪”的话题热度不减。近期银行的年报披露中，薪酬追索扣回相关情况也备受关注。据不完全统计，截至3月31日，包括招商银行、中国银行、渤海银行、哈尔滨银行、天津银行、东莞农商行、瑞丰农商行、重庆农商行等共10家上市银行在年报中公布绩效薪酬追索扣回相关情况，累计“反向讨薪”金额近亿元。
其中，招商银行年报中公布的数据显示，其追索扣回绩效薪酬总金额4329万元，涉及执行绩效薪酬追索扣回的员工4415人，占员工总数的3.79%。记者留意到，对比上一年的数据，其绩效薪酬追索扣回人数虽增多，但总金额却有所减少。数据显示，2022年招行共对2876名员工执行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总金额5824万元。这也意味着，最近两年，招行对于员工薪酬的追索超过1亿元。
值得留意的是，不少银行2023年“反向讨薪”金额有所上涨。如东莞农商行、渤海银行和威海银行披露的薪酬追索扣回金额较此前都有所上升。其中，渤海银行追索扣回499人绩效薪酬2344万元，较2022年追索扣回370人绩效薪酬1760万元有所提升。东莞农商行年报显示，2023年绩效薪酬因故扣回金额合计172.8万元，较2022年的66万元大幅提高。威海银行报告期内，绩效薪酬追索扣回27.28万元，同比增长12.28万元。
此外，此前尚未披露具体数据的中国银行、哈尔滨银行、重庆农商行等，也都在2023年年报中公布了当年存在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情况。
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机制趋完善
记者注意到，越来越多银行通过年报公开渠道透露“反向讨薪”情况，也意味着银行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机制正在逐渐完善并发挥作用。
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和追索扣回制度是指，金融企业的高管和对风险有直接或重要影响岗位的员工，在自身职责内未能勤勉尽责，发生重大违法违规行为或造成重大风险损失的，金融企业不仅可以停止支付未支付的部分或全部薪酬，并且可以对已经发放的绩效薪酬予以追回。
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银行有权追索薪酬绩效呢？事实上，监管对此也早有规定。原中国银保监会办公厅2021年1月28日印发的《关于建立完善银行保险机构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机制指导意见的通知》就有明确规定：如银行保险机构发生财务报表重述等情形，导致绩效薪酬所依据的财务信息发生较大调整的、绩效考核结果存在弄虚作假等情形，银行保险机构可以追回向高级管理人员和关键岗位人员超额发放的所有绩效薪酬和其他激励性报酬。
“反向讨薪”也有“失败”案例
不过这也并非意味着，实际操作中所有的银行都能够“反向讨薪”成功。公开报道援引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的一份民事二审判决书显示，哈尔滨银行天津分行向其滨海新区支行原行长郑某提起诉讼及上诉，要求返还2013-2016年的绩效薪酬共计70.67万元。
一审法院认为，哈尔滨银行天津分行已于2017年11月知晓相关问题并对郑某作出免职处理，于2021年6月向郑某送达《关于对郑某绩效追索的通知》对2013年至2016年期间已发放的绩效薪酬追索时，已超过仲裁时效，故郑某提出的时效抗辩成立，对哈尔滨银行天津分行的诉讼请求，一审法院依法不予支持。二审法院称，在双方终止劳动关系后，哈尔滨银行天津分行以《哈尔滨银行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及薪酬追索扣回管理办法》通知对郑某进行绩效追索，缺乏依据，业已超过仲裁时效，法院不予支持。最终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素喜智研高级研究员苏筱芮认为，银行在制定和实施“追薪”规则的过程中需要用清晰的条款进行表述，给到银行相关人员以明确的预期，对于一些突出情形可借助本行或他行重点案例的形式向银行相关人员提供专项培训，帮助其加强理解，并以此为鉴，进一步提升业务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