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关于复婚的事儿,我跟韩俊芳始终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在我反反复复没有多少可信服理由的劝说以至哀求下,韩俊芳勉强答复说,即使将来要复婚,现在也不是时候,需要双方都冷静一段时间后再说。我连忙接过话茬说,冷静一下可以,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平凹那头可是一心要复婚,现在关键是你的态度,不要让大家失望。韩俊芳问我这个“大家”都是哪些人?我说了费秉勋、景平、孙见喜、何丹萌、陈彦、李连成俩口子等一系列人名字。韩俊芳说,人家孙见喜要贾平凹好马不吃回头草,跟他一样找个姑娘娃呢!我惊奇地问韩俊芳怎么知道孙见喜说过这样的话?我隐约记得在贾平凹非常痛苦时,孙见喜胡侃了这么一句,完全不是韩俊芳理解的这种意思。韩俊芳笑了笑,没有回答。我说,见喜即就是说了这话,平凹也不会听他的。平凹从离开家到户县,再到我那儿,天天都在念叨你跟娃呢!韩俊芳直到最后,才勉强答应说,你让我好好再想一想。我的努力总算有了一线希望。下午4时半,我离开柏油巷赶回大荔,到家时已是晚 上9点多钟。只推说在渭南办事麻烦,压根儿没敢对贾平凹提起见韩俊芳的事儿。
12月11日,何丹萌与刘小平从西安来到大荔。自贾平凹离婚后何丹萌还没有见过贾平凹,但已与韩俊芳谈过话,他很直爽地谈起他的看法。谈话是在我家小客厅进行的,何丹萌煞有介事地拿出一张纸,读着说着,刘小平只是作陪没有插话。我听何丹萌谈的意思与我们大家意见相同,没有凑上前去增加气氛,便去厨房帮爱人为他们做饭。何丹萌过去同贾平凹关系不一般,因而说话很是口畅,什么话都敢说,给贾平凹有了一种压力。何丹萌谈话内容的六条,已经写入丹萌和孙见喜的作品中。饭后为了缓和气氛,我提议刚好四个人打麻将,贾平凹同意,麻将一直打到晚上两点多钟,何丹萌和刘小平凑合着在我们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大荔县供销联社主任薛印印来,请贾平凹去他家吃饭,我们四人便一齐坐着车去了。在薛印印家吃完饭,何丹萌和刘小平就回了西安。我们又在薛印印家打麻将,直到吃了下午饭才回到邓庄。
12月13日上午,我和贾平凹又骑着自行车进城去了。贾平凹带的香烟已经抽完,那时候稍好点的香烟不好买,我找了县副食公司书记张根宝,买了几条在街上买不到的“金丝猴”香烟。回来后西安市教委主任李广瑞和市文联副主席景平,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邱奇已在我家小客厅里等着。见面寒暄后,他们与贾平凹谈话我没有参加,去灶房帮爱人做饭以招待客人。他们谈了约莫两个小时左右,吃过饭后就回西安去了。不知道李广瑞和景平都跟贾平凹谈了些什么,他们走后贾平凹显得十分不安。这天晚上,贾平凹给韩俊芳写了一封厚厚的信,第二天一早他把封了口的信交给我,让我去县城邮局寄出去,我当即就骑着自行车去了。
寄出给韩俊芳的信后不几天,贾平凹就让我每天去县城一次,因为信封上的地址写的是我们单位,看有没有韩俊芳回信。我去一次回来说没有,再去看还是没有,接连去看了四五次依然没有。贾平凹不住地念叨,说俊芳一接到信,当晚就会写回信来的。似很有把握却一直没有收到,贾平凹便心情格外郁闷惴惴不安。
1992年冬季,贾平凹在大荔时与健涛留影。
12月18日,西安市文联一辆白色面包车直开至我家门前。我迎出门去,一位胖胖的人自称是市文联书记,说是要找贾平凹。我怕单位有什么事要让贾平凹回去,贾平凹正烦得不得了,哪有心思管单位公事,便一本正经地说贾平凹昨天去了渭南。市文联书记问去渭南什么地方了?我说贾平凹没有告诉我,很可能是去地区创研室找李康美或谭留根,他在渭南就只认识这两个人。李康美和谭留根是渭南地区两个比较有名的作家,听起来不像是谎话。市文联书记信以为真,没有提出进屋里去看看,我压根儿不认识也没有邀请他们进门去,汽车当即调了个头又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