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旧金山9月7日电 题：疫情下的美国：劳工节里访劳工
中新社记者 刘关关
对许多美国人来说，一年一度的劳工节假期是派对、聚会和购物的时间。同时，这个节日也意味着夏季的结束。而根据美国国家气象局的数据，9月6日下午3时，旧金山市区却记录了37.8摄氏度的罕见高温。
当旧金山的温度计达到这个刻度的时候，理发师布赖斯正在户外为老顾客理发。
旧金山湾区最繁忙101号公路自南向北进入旧金山市区之后，从高架桥上略过一片低矮的建筑。紧挨着高架桥的一片三角形区域本是餐车的聚集地，最近，这里的车位被改造成可以容纳数十个理发摊位的“大号”户外理发店。6日下午，十几位理发师在遮阳棚下为顾客提供理发服务。布赖斯也在半年之后，再次见到了他的老顾客们。
半年没有理发，一些顾客的头上早已“杂草丛生”。预约14：30理发的顾客如约而至，十几分钟之后，看到镜子里的新发型，顾客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后背都已被汗水湿透。
在下一位预约顾客还未到来的间隙，布赖斯和记者攀谈起来。他告诉记者，这里每天都开放，理发师们可以从上午10点工作到下午6点。今天，布赖斯共有13位预约客户，每人在网上提前支付了50美元。本来，布赖斯在旧金山和弗里蒙特的理发店分别租有一个工作台，而在疫情期间，他只能为客户提供上门理发服务。
加州早在5月就开始“重启”经济，但夏季疫情反弹明显，各地不得不恢复部分封锁措施。近期，加州再次允许疫情有所缓解的地区开放更多商业。旧金山理发、按摩和美甲等行业的从业者获准在户外为顾客提供服务。同时，购物中心可以开放室内购物。
在旧金山知名的Westfield购物中心里，一家服装店的店员莎莉站在门口，逐一为顾客消毒。她身后的电子屏上，打出全店40%-60%折扣的广告。门口有时会有两三位顾客排队等候进入。她告诉记者，这家服装店同时只允许18位顾客进入。虽然上班可以赚钱，但是莎莉并不支持现在就重启经济。她把手举过头顶，跟记者说：“如果现在开放经济，病例数字又会升高，情况就会再次变得糟糕。”
虽然购物中心的大门已经打开，但其中的很多门店并未营业。在购物中心通往联合广场的路上，多家商店的大门和橱窗依旧钉着木板。梅西百货在门口打出“我们如此欢迎你们回来”的标语。然而，透过橱窗上梅西百货标志性的五角星往里看去，店内人影稀疏。旧金山当地媒体援引美国点评网站的资料称，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湾区已有超过2000家企业永久关闭。
各大购物中心的营收不见起色，但金迪卖口罩的地摊却给她带来不错的收入。在一条主干道的路边，金迪将塑料模特头一字摆开，并给它们戴上不同款式的口罩，有些口罩还被绣上与旧金山有关的元素。不时有行人停下来询问价格，并用现金交易。她告诉记者，口罩全是自制的，每个售价7美元，一天大约可以卖100个。不过，金迪说，还是希望疫情早点过去，可以不戴口罩生活。
如果不注意人们脸上的口罩，知名景点渔人码头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街道中间，人们摩肩接踵。街道两旁，人们围桌而坐，享受美食。正在收拾餐桌的一位服务员笑着说，非常支持户外就餐的方式，这很安全。另外，“顾客要吃饭，我们也要有饭吃”。
为促进经济复苏，旧金山唐人街也打起了“饭”的主意。近期，唐人街的部分路段在周末都会被封锁，餐饮从业者可以将桌椅放在路上接待客人。有些餐厅门前几张到十几张不等的饭桌几乎没有空置。不过，除了在此拍视频的“网红”偶尔聒噪，空荡宁静的街道很难让人联想到唐人街昔日的喧嚣。
旧金山旅游协会预计，2020年，该市的游客总数将比2019年的2600万下降53%。旅馆、饭店、机场以及交通等服务的提供者受到的影响将持续多年。
在布赖斯们的头顶，101号公路早已恢复到往日的繁忙状态，一些时段甚至开始堵车。而头顶着噪音工作的理发师们更关心的，则是地上的头发。“看到推子扫过，头发落在地上，这种感觉很好。”布赖斯的同行蒂姆说，“我们理发师有一种说法，地上的头发就是口袋里的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