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云数千级,忽登秦峪顶。
群壑马蹄下,商颜尚延颈。
民脂谒土祠,落日丹青冷。
射矢黄沙冈,鸣钲药子岭。
一条在东部,从今丹凤县的武关经峦庄至洛南庙台,向东进入河南灵宝。中间一条为驮道。从今天的丹凤县水旱码头龙驹寨经老君峪,上老君岭入景村,南渡洛水,经官桥、柴峪岭、商树、石坡、路街、巡检,越秦岭进入潼关、华阴,即过去所称的官桥铺、常水铺、石家坡铺、路家街铺、秦岭铺至潼关驿,这就是著名的“潼商道”。或经柴峪岭经石门铺、杨氏城铺、板庙铺、黄龙铺可达华州,华州即现在的华阴。柴峪沟是这条驮道必经的一个要冲。
一条南北通衢的通道
从洛南县城沿洛河东去15里,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沟谷,把一道东西走向的叫作柴峪岭的沟谷横切。这条沟谷叫做柴峪沟。这条静静地躺在群山里的峡谷现在几乎被人们所遗忘。但是时间却记着它曾经的繁盛与喧闹。
《续修商县志》卷八记载:盐运“由潼关用驮运或人力肩挑,经洛南境之界碑入留仙坪站,由留仙坪经老君峪至龙驹寨装船,运往荆紫关,淅川一带。”这就清晰地告诉我们,以驮运或人力肩挑为运输方式的商贸交流,是在北起潼关、南至丹凤龙驹寨这条古道上完成的。
柴峪沟驮道在南北商贸、文化交流中独有的地位和作用显而易见。
柴峪岭一块立于同治九年(公元1870)的《重修柴峪至谷梅关路碑记》的残破的石碑,上有这样的记载:“柴峪至谷梅,实南北之通衢,往来之要途。”另一块立于光绪十六年(公元1890)的《重修柴峪岭庙碑记》中,有这样的记载:柴峪道“北达崤潼之界,南通巴蜀之衢”。“崤”即黄河岸边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的崤山,贾谊《过秦论》所称的“秦孝公据崤函之固”即指崤山、函谷关;而“潼”即潼关。
三四百年前,一个旅行家、探险家曾经留下过这样一段文字:
“初五日行二十里,出石门,山始开。又七里,入隔凡峪;西南二十里,即洛南县峪。东南三里,越岭行峪中。十里,出山,则洛水自西而东……”
这个伟大的旅行家、探险家就是徐霞客。徐霞客文中的“越岭行峪中”的“峪”,就是现在官桥的柴峪沟。徐霞客经洛南景村,再翻越老君岭,行老君峪,至龙驹寨,然后泛舟丹江,“出坐船头,不觉仙也”(《徐霞客日记》),东南而去。
现在,遗落于荒山野岭的这条柴峪沟,曾经是洛南历史上连接商于古道的“北达崤潼之界,南通巴蜀之衢”的驮道,是绵长的“潼商道”上一道喧闹的山谷。在漫长时光里,这条崎岖而繁华的驮道,横穿秦岭,把长江和黄河连接起来,把中国南北两条经贸和文化的大通道连接起来,让南北两种风情如此亲近。
一段喧嚣繁盛的时光自洛南县城沿洛河东去10余里的地方,叫作官桥。官桥背靠柴峪岭。而15里的柴峪沟像是给一把硕大无比的刀,把柴峪岭横切出一条豁口,一条通道,切出一条叫作柴峪沟的驮道。
依洛河而居的官桥,其名因何而来,众说纷纭。妥帖的解释应该是:或许是因为这里过去的繁华兴盛,为了便于客商驼队渡过洛水,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官方要在洛河上搭桥,所以,渐渐地,是否人们就把这里称作了“官桥”?
柴峪沟的喧嚣繁盛与沉寂萧条,折射着洛南走过的一段长长的历史。
官桥这个静静的流着一条细细的小溪的村子,叫峪口街,守在柴峪沟驮道南端。从这里北去越过柴峪岭,到石坡镇的商树街即柴峪沟驮道北端,古称“上八里,下七里”,全长计17.5里。
据考,柴峪沟驮道始于唐代,明时趋于繁盛。到清代时又多次拓修。这是一条被商品开凿出来的古道。从荆楚湖鄂沿丹江而来的布匹、茶叶、瓷器,要运到关中,北来的棉花、食盐、皮货要流通到南方,就得踏上这条驮道,穿过幽幽的柴峪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