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料记载,明代、清代一直到民国,往返于此驮道的骡马每日多达千头。马帮往来,客商熙攘,人如潮涌,喊声相继,成为柴峪沟曾经的一道火热的风景。
走进这个现在显得荒凉破败的村落,在残墙破瓦之间,你会感觉到这宁静寂寥的村子在时间的云烟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一定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岁月。小溪两岸的房屋虽然破旧,但是井然有序,呈现着集市街巷的格局;房子门窗也是集市街房店铺的古老韵味。是的,这个峪口村,过去叫峪口街,曾经是个热闹繁华的集镇。
在柴峪沟驮道繁忙拥挤的那些日子,在这个沿山谷小溪而建的集镇上,那些南来北往的客商驮队可以在这里找到可口的饭食,也可以在这里买到他们感到新奇的土特产,而且,他们的骡马牲口可以在这里更换磨损了的脚掌,补充补充饲料。因而,这里有各种店铺商号,有各种满足这些长途奔波的客商驮队需要的商品和服务。据资料记载,这里仅骡马店就有40余家。
离开峪口街沿溪流北上,就进入了柴峪沟。
山峰夹峙的沟谷里,是一色的青石。在柴峪沟道的青石上,有数不清的圆润光滑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坑窝。这是时间、汗水和骡马的蹄音凿出的记忆。看着这些蹄窝,可以想见,那一队队几朝几代的骡马驮队,年年月月、日日夜夜,在这里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日子。这日子一定是汗津津的,一定是蒸腾的,忙碌的,喧哗的,否则,有什么能够在坚硬的青石上剜凿出这一个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坑窝?
在柴峪沟驮道的青石上还可以看到另外的石坑,它或方或圆,深深地刻在青石上。因为柴峪沟地形复杂,山势险要,行走困难,加之许多客商驼队需星夜赶路,所以在石头上砸出石坑,栽上石柱。石柱既可以拴牲口,供人畜歇息,同时又可以作为灯柱,晚上挂上灯笼,为行人照明。
在这圆润光滑的蹄窝边,在这或方或圆的石坑上,曾经发生了多少热闹非凡的事情?白天人喊马嘶,热气腾腾;晚上灯火通明,人畜摩肩接踵,往来不绝。一种只有在通衢大道上才会有的忙碌热闹、繁华喧嚣、劳碌奔波以及喜怒哀乐的生动大戏,在柴峪沟流转的岁月里一遍遍地上演。
柴峪岭头也是不甘寂寞。这里还有另外的风景。
柴峪岭的岭头曾经建有过峰楼。立于光绪十七年(公元1891)的《重修柴峪岭过峰楼碑记》中,记载这这岭上众多的庙宇建筑:“旧有过峰楼三间,楼上有佛魔大帝神庙,又有玄天大帝神庙一楹,又有土地神庙一楹。”另外,这块碑还记载,这里有“茶房三间”等。
柴峪沟曾建有戏楼。逢年过节这里少不了生旦净末丑以及民间社火之类的热热闹闹的表演。而岭头的过峰楼处,除庙宇茶房之外,还有各种店铺门面,疲倦的骡马在此可以进食草料,旅途疲惫的客商可以坐下来喝茶吃饭,甚至可以拜祭诸神,以求路途平安。
从柴峪沟岭头下岭,是7里长的山谷。一行驮道虽已被宽宽的道路所代替,但是其痕迹依然蜿蜒于空阔的山谷,与稀稀拉拉的村舍一起,诉说着那段时光的喧闹。这7里的路程出没于丘陵坡塬,两边是上下起伏的田地,春种秋收的日子一遍遍地在或葱绿或金黄的田野重复。
走出7里柴峪沟北段,是商树。这是守在柴峪沟北口的老街。它和柴峪沟南端的峪口街隔岭相望。
和峪口街一样,商树同样是柴峪沟驮道繁盛时期所形成的一个喧闹的商贸集市,是柴峪沟驮道商贸兴盛所结出的一个果子。它扮演着和岭南峪口街同样的角色。商树遗留的街巷、庙宇、碑石等,可以觅到当年这里作为驮道上一个客商往来、店铺林立的繁华热闹的踪迹。
关于商树地名来历,说法林林总总,比如说一条蟒蛇从柴峪沟南沟游至商树老街尝水,按当地方言“商树”读作“shangfu”,“尝水”读为“shangfei”,以音传讹,后来就读做了“商树”;再如,传商树原称“常术”,按当地方言,“常术”读“shangfu”,与“商树”同音,后就读作“商树”,等等。但是,商树之名是否还可以有另外的解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