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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纸手铐》 折射监狱制度之“困”

2014-12-22 10:57:03 来源:新华悦读

 文/一夫

 

    高墙内的世界是神秘的世界,不亲历其境的人是无法知道的。高墙内的世界是恐怖的世界,初进去的人没有不毛骨悚然的,高墙内的世界又是与外面世界大致相仿的世界,是以特殊的形式和关系构成的。这个世界与外界仅是一墙之隔,但人们无法了解它。进去过的人无法说清楚,而能说清楚的人绝不轻言进去,致使高墙内外两个世界永远隔绝。《纸手铐》从视野上打通了高墙,填补了这一空白。作者用流畅的语言,生动的细节和真实的人物命运讲述了这个世界一个又一个惊人的故事,而故事的核心主题就是纸手铐。

    纸手铐是牢头狱霸用以统治和折磨同监在押人员的非法刑具。他们用旧报刊之类的废纸做成象征性的手铐,临睡前将人的双手铐上,翌早检查,如有破损,按破损程度处罚,往往是多少耳光,多少响嘣,打得人眼冒金花,口吐鲜血。为了减少皮肉痛楚,被罚人彻夜不敢安眠,精神受到严重伤害,而人的尊严则被彻底剥夺。

    纸手铐是一种低级而恶劣的统治强权的鲜明标志。书中的生活画面告诉我们,每个监室的牢头及其同伙有统治全室的权利,这些权力不是任何别人赋予,更不是大家公推,而全凭个人的实力打斗取得。他们像山中群居的猕猴和猛兽,完全靠搏斗取得统治权,人类的进步文明,在这里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们中极少数的几个按照暴力的强弱分享着室内的统治特权,在室内的简单生活中制造各种折磨人的环节,经济上掠夺他人,生活上奴役他人,行为上限制他人,精神上伤害他人,比达到满足自己在这特殊环境中多种需要的目的,特别是达到满足精神空虚和邪恶欲望的目的。

    纸手铐是监牢内生活无序和司法监管不到位的真实写照。监牢内的权力争斗和牢头狱霸的种种恶行都发生在监管人员的眼皮底下,但监管人员熟视无睹。他们只求表明的平静,以不死人为原则,为牢头狱霸的活动留下了广阔的空间。他们有意无意地支持牢头狱霸,实际上实现着一种监管人员管牢头狱霸、牢头狱霸管其他犯人的管犯共治的不成文制度。这种“制度”实现的结果,监牢人员得到了悠闲,牢头狱霸得到了实惠,而监牢的有序生活受到了彻底的破坏。

    纸手铐是法制社会悬挂在每个人头顶上的长鸣警钟。社会生活的有序是靠法律来保障的,任何人都要受到法律的约束。而法律,既是无情的,又是无形的,就像一付感觉不到的纸手铐,无形地戴在每个人的手上,脚上,心上。当你在允许的空间内活动,驰骋,乃至任意翱翔的时候,它似乎并不存在。但当你一旦越过底线,就等于撕碎了这双手铐,高墙的铁门也就向你敞开了。小说中的毒贩“下老壳”无视法律,贩卖毒品就像贩卖小菜一样,还与他人争市场,争买主;绑架犯吴辉、傅海涛,驾车驰骋于各大城市之间,出入于各豪华KTV之内,掠财掠色,肆无忌惮,这些当然在法律严惩之内。优秀的警官刘昆仑,英俊聪明的文化人杨明,因为一时的疏忽,越过了底线,也同样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这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纸手铐》描写了像刘昆仑、杨明、秦柳新、“下老壳”、“虾米米”以及曾花惠等一大批在押人员和监管干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都有自己的独特生动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又无不与纸手铐这一有形和无形的道具相关联,他是一部结构严谨,情节生动,意义深长而运思独到,并且首开一个生活领域之端的好作品。

编辑:余红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