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亚
五月的柞水，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中午还是艳阳高照，突然就降下了瓢泼大雨。5月22日，笔者一行刚到柞水县下梁镇西川村贫困户刘伯仁家，恰逢他披着雨衣，准备出门。他一边往一个蛇皮口袋里塞一些青菜和一把子挂面，一边跟我们说：“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得去找羊啊，还有5只羊还没回来，我得去山上找，不然这大雨把羊淋坏了就糟了。”说完穿上雨靴就匆匆出门了，妻子李业珠站在门口，目送着丈夫消瘦的身影消失在滂沱大雨里，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牵挂，她知道，伯仁今晚上肯定又在山里看羊不回来……
身患重疾扶贫寄希望
现年32岁的刘伯仁家住在柞水县下梁镇西川村六组，家里有两个孩子，大儿子上小学四年级，小儿子下半年就要上幼儿园了，妻子一直在家照看两个孩子，整个家庭的重担全都压在刘伯仁身上。前些年，刘伯仁在工地上打临工挣钱，但是三天两头的胃疼，挣的钱看病买药加上来回路费，简直是入不敷出。然而，前年一次在工地上抬石头的时候，他嘴里突然开始渗血，工头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十二指肠溃疡，而且胃里穿孔了。医生说是因为刘伯仁常年饮食不规律引起的。没办法他只能回家养病，这样以来，也没有工地敢用他了，这个小家庭唯一的经济收入就这么断了!可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刘伯仁在心底暗暗地说：“我才30多岁，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不能倒下!”于是，身体稍微好点了，他就强撑着又开始在离家稍微近点的地方找零活干，但是胃疼起来就不得不回家休息。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日子过得真是捉襟见肘。
2016年精准扶贫工作队进驻西川村，帮扶干部胡安涛了解到他家庭情况后，建议夫妻俩在家养山羊，这样既不用出远门，还能发展产业挣钱，夫妻俩也瞄准了柞水当地养山羊的人比较少这一商机。工作队帮他们贷了5万块钱的贷款，夫妻俩就赶紧在河对面自家地里建起了羊圈。但是羊圈建好就花掉了近4万块钱，哪有钱去买羊啊?再贷款又担心利息太多，夫妻俩就硬着头皮去找亲戚朋友借，还好亲朋好友大多想能拉小两口一把，这一圈下来又借到8万多块钱。夫妻俩先后三次奔赴镇安县买了100只山羊回来。
承星履草齐心现曙光
对于初次养山羊的夫妻俩来说，除了身体的劳累，更多的是心里上的煎熬。特别是看到刚买的羊因为管理不当，导致小羊被挤死了，夫妻俩心疼坏了。为了学技术，去年，夫妻俩一起参加了县农业培训中心组织的农技培训班，加上回来自己慢慢摸索，现在偶尔有羊发烧或者哮喘，他们都会自己用药治疗了，并且还能熟练的给羊打针。去买羊的时候也向卖主请教学习，特别是卖主提醒他们别把羊总放在一个地方吃草，不利于草的生长，影响山羊的生长速度。于是，他们每隔一个月就把羊赶到离家4公里远的深山里，那里没有住家户，不必担心山羊破坏别人庄稼，还有大片的退耕地，草质也好。为了方便照看羊，刘伯仁在荒地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和一个简易的羊圈，白天边放羊边割草，晚上就睡在草棚里。前几天，刚出生了3只小羊仔，他怕山里太冷把小羊冻坏了，就干脆把小羊仔抱到草棚里睡觉。李业珠说：“山里没信号，他晚上一个人特别害怕了就只能跟羊说话。”
每当刘伯仁一个人辛苦的昼夜在山里放羊的时候，李业珠不仅为刘伯仁的安全操心，更要在家中操持。去年农历11月底的一天，刘伯仁在山上放羊晚上没回来，家里留了两只怀孕的羊，夜里11点多她突然听到羊圈有羊在嘶叫，就跑到羊圈一看，原来一只母羊要生产了，她赶紧端盆热水在边上守着，但是眼看着小羊仔脚出来了，整个身子就是出不来，母羊痛苦的呻吟着，李业珠又是抚摸又是帮忙按肚子，可小羊就是出不来，她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好不容易小羊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憋太久的原因，小羊特别虚弱，她赶紧把小羊抱回自己房里，然后用勺子一勺一勺的给它喂白开水，然后又送回母羊身边吃奶，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夜，小羊渐渐恢复正常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说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只穿了一件外套。
披星戴月苦乐奔小康
腊月是小两口最忙最累但也是最开心的时间。夫妻俩分工很明确，沉默少言的刘伯仁负责喂羊，妻子李业珠负责去城里卖羊。李业珠说：“也有人来想成批的买我的山羊，但是我就想着自己去零卖能多挣点钱，就没成批的往出卖。”但是宰一只羊就得两三个小时，所以在这个月里，李业珠夫妻俩不得不晚上12点就起床开始忙活，两只羊宰完收拾好就差不多早上6点了，然后刘伯仁就忙着去放羊，而李业珠就急忙骑着摩托带着羊肉羊杂往县城赶，她说得早点赶到市场上，才能占到好点的摊位。
刚开始，一整天一斤羊肉都卖不出去，李业珠就忍着寒冷一直等到晚上7点多，心想着再多等一会儿或许就有人来买了，可菜市场都没人了她还是没卖出一斤肉。“我一整天饭都没吃，没卖出去钱，哪有心思吃饭啊!”李业珠憨憨的笑着说。后来，买过她的羊肉的人都说她卖的山羊肉口感就是好，哪怕比别家绵羊肉贵几块钱都值!渐渐的她客人越来越多，她开心的说：“腊月二十几每天下午三四点我都把羊肉卖完了!”这一个月里，李业珠不管晴天雨雪，风雨无阻的骑着摩托往返在这条山路上，苦心人，天不负，仅腊月她就卖了50多只山羊，挣了2万多块钱呢!西川村支书何照林说：“看到李业珠这早出晚归的卖羊，我们是既高兴又心疼啊，她就是想多卖点钱，才不舍得把羊批发卖，高兴的是看到这样勤劳的困难群众，不等不靠不要，国家有好的政策，还得个人行动啊，这样的家庭不愁脱不了贫。” 过年那几天，刘伯
仁盘算着，这挣来的两万块钱连还亲戚的钱都不够啊!垂头丧气地说：“算了，把剩余的这些羊都卖了，这辛辛苦苦大半年，账都还不清!”但是倔强的李业珠不这么认为，她说我这4万多块钱的盖羊圈钱都还没挣回来，要是放弃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累是累点，不是说万事开头难嘛，我们把最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这不还挣了2万多块钱么!而且去年卖出去的50多只羊，拿着防疫票还能领到国家每只羊200元钱的补贴呢，现在家里还有40多只羊，我们再养点别的，我就不信还挣不了钱!看着妻子这么坚持，刘伯仁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今年年初，他们又从干佑街道办车家河村买了300只鸡回来，在羊圈边搭了一个简单的鸡舍。李业珠说：“现在经常有人上门来买羊，不愁销路问题了。我准备再去买几十只小羊，加上种羊繁殖，年底差不多能有200只了，再加上这些鸡，就算累点辛苦点，总比之前干着急没办法好啊，现在这日子过得有盼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