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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岁少年被拐广东 每天要偷够1万

2014-07-23 10:17:23 来源:中国新闻网

  新京报:从7岁到15岁,你最开心的事儿是什么?

  哈里克:10岁或是11岁的时候,艾哈买提给我过过一次生日,很多人,买了蛋糕、吹蜡烛,用维语唱了生日歌,还送了手表给我当生日礼物。那次很开心。

  还有14岁时,我偷了一个姑娘的手机,她打电话跟我哭,说手机对她很重要,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后来把手机还给了她,在还她之前我存下她的号码。她很漂亮,后来我们成了男女朋友,她对我很好,那是我的初恋。

  “你们是受害者,带你们回家”

  新京报:2011年你们被抓,当时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哈里克:以为会和以前一样,呆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去,但后来发现不一样,当时是新疆警方和全国多地警方合作,决心要解决新疆流浪儿问题。

  我记得后来有新疆的警察说,“这次你们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们是受害者,我们会带你们回家。”

  新京报:听到这些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哈里克:不相信,其实一直到我见到父母前我都不相信,或者即使回到新疆,如果没有找到爸爸妈妈,我肯定又会走上老路。

  新京报:回到新疆很快就见到了父母?

  哈里克:2011年8月5日我和很多同伴被送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工读学校学习,23天后公安局的一位叔叔要带我见两个人,当时他没告诉我是见我的父母,相见时,看着面前哭泣的人,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新京报:工读学校的生活是怎样的?

  哈里克:当时负责我的警察叔叔告诉我,安排我们到工读学校读书不是惩罚,而是一个过渡,我认同。我没上过学,起初还挺新鲜的,但时间长了确实有点受不了。

  新京报:太枯燥?

  哈里克:枯燥是一方面,每天按时起床、做操、补习文化课,我们好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开始时非常难。可能对我来说,最不适应的是规律,因为之前我所有的生活都是没有规律的状态,没人管,没什么要遵守。

  “重新做好人不容易”

  新京报: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想改变不容易吧?

  哈里克:肯定很难。我当小老板后,不光抽烟喝酒,还吃过摇头丸之类的毒品。到了工读学校,什么都要戒掉,最初真的非常痛苦。

  新京报:怎么转变过来呢?比如烟瘾、毒瘾。

  哈里克:学校里不让抽烟,开始总想偷着出去买,但没有卖的。毒瘾要多说两句,艾哈买提和其他老板比唯一一点好的地方就是不逼我们吸毒,当时很多蛇头为了让手下的孩子完成任务,都会给他们毒品。艾哈买提没有,他知道我吸毒后很生气,有一次因为这打得我都爬不起来了。在学校也没有特别的戒毒措施,毒瘾犯了就死忍着,我也不明白,最后反正就忍过来了。

  新京报:支撑你“忍过来”的是什么?

  哈里克:家。7岁之后我就没有家了,我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我的家人,能有一个家可以回去。见面后,妈妈告诉我她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找我,她跟从没见过我的弟弟妹妹说我的模样,说我的耳朵会动,告诉他们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我回家的话,记住耳朵会动的男孩儿就是他们的哥哥。

  新京报:学校里有没有什么特别难忘的人或事?

  哈里克:我非常感谢工读学校里一位叫阿比德的老师,她像妈妈一样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日子。我的第二个生日是阿比德老师和同学们一起给我过的,他们一起给我唱歌,祝我幸福快乐。这次,我真正感受到了爱。

  在工读学校时,很多同学都偷偷说我不会变好的,我肯定受不了之后的日子。回到老家之后,有很多原来的朋友联系我,他们从工读学校出去后很快又重操旧业。但我最终烟酒和毒品什么都戒了,可以和过去彻底告别了。

编辑:石晓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