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辛苦啊,骡子都是累死的。”说起骡帮的生活,何军长只有“辛苦”二字。何军长接手的工程,不是位于穷乡僻壤就是处在深山老林,没桥没路。骡客们通常在目的地附近的空地上随便搭个窝棚就住下了。晚上,点着蜡烛动手做饭,吃毕胡乱洗一下,倒头就睡。骡帮每次外出,一般都要带上一名女骡客。她通常是其中一名骡客的老婆,负责在外期间帮大家洗衣服,烧饭做菜;一旦骡帮里面有人有个病痛什么的,她则要代替他出去赶骡子。而一支骡队,排头的头骡、二骡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上好母骡,最后一匹骡子必须是老练的,压得住阵脚。比起人,骡子更辛苦,它们每天工作10小时以上,背负二三百斤的重物顺着山路向上攀爬,从山上一眼望去,骡子背上伤痕累累,有的结了痂,有的痂又给挣破了不断渗出血来。“骡帮里的大部分骡子都是累死的。”何军长说,“驮着东西的骡子,有时走着走着就口吐白沫倒下,死掉了。”有时候,骡道上的细碎石子也是种危险。“一脚扭伤,骡子‘嗷’的一声惨叫,就带着石料滚下山去,看都看不见。”何军长告诉记者,一头骡的正常寿命在20年左右,但骡帮里的骡子,长不到10岁,用不到5年。
骡帮的艰难坚守
如今,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公路已经修到了许多山村,通村班线也覆盖了山区的各个村落,骡子帮的用武之地日趋减少,经常十天半月才等到活。为了扩大知名度,骡帮走到哪都向人介绍自己的骡子队,还印刷了广告广而告之。
“三四个月前我才刚卖出去了4头骡子,没办法,活太少了。骡子每天吃饲料至少得20多块钱,养着太赔钱了。”何军长说,高山上架高压线塔、修移动基站、山顶公园等活越来越少,他的骡子队也从鼎盛时的十五六头减少到现在的9头,何军长和赵亚红、赵书亮这两位同伴,已经成为这项古老职业最后的坚守者。
在经历了前几个艰难的等待后,11月,何军长的骡队终于在商州接到了一桩活。“其实只要有活干利润还是可以的,比出去打工挣得多多了,一公里每吨收费300多元钱,但经常等活就要赔钱。”何军长无奈地说,他们几个骡客现在年龄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如果不靠骡子,人的体力又干不了重活,坚持着或多或少地养下去,好歹也能挣个糊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