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选委员会在当天发表的声明中说,20世纪60年代起,法玛与几位合作者证明了股票价格在短期内极难预测,新的信息总是快速影响股价。这一发现不仅对以后的研究产生重要影响,也改变了市场惯例,世界各地涌现出的指数基金便是一个突出的例子。声明说,三位获奖者的研究成果奠定了人们目前对资产价格认知的基础。
“资产定价是经济学领域一个非常深刻的理论,诺奖历史上因这个理论得奖的仅一次,那是在15年前。”浙江大学经济系主任叶航教授表示,当前的经济形势、美国的一些政策都和这个理论息息相关,或许是该理论强势回归诺奖的有利推手。
资产价格理论
08年金融危机的迟到总结
三个获奖者中,尤金·法玛的名字排在最前面。事实上,在经济学界尤其是金融界,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法玛的核心思想和最大贡献是有效市场假说。”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史晋川对这个名字很熟悉。简单说,在完善的金融市场,如果信息是充分的,而且没受到扭曲,那么证券等各种资产会得到正确反应,做出正确的定价。反之亦然,市场信息充分的,没有被扭曲的,资产价格合理定价,那么这个市场是有效的。
另外在经验研究中,法玛也做了很多贡献,包括对股票市场价格制定、风险回报测定等。
从世俗观点看,和他一起获奖的席勒与法玛有些对立。席勒的理论贡献是“非理性繁荣”(出版过同名书籍),概括说,现实中金融市场并不是非常完善的市场,有不确定性和风险,参与者行为并不都是非常理性。在席勒看来,不确定性和风险源于参与人本身的行为,用他原话说“扎堆”(即羊群效应),也就是从众的意思。
“我个人觉得,如果一句话概括席勒的观点,那就是‘扎堆是灾难的开始”。”史晋川说,不理性行为,一方面是投资人本身行为扭曲,另一方面是市场信息扭曲,这些都加大市场部确定性和风险,加速市场的失灵和崩盘,会给投资人带来损失。
“表面看,法玛的理论是说市场有效,而席勒的理论是市场不总是有效,两者看起来对立,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从不同角度阐述金融市场运行问题。”史晋川说,其实两者是殊途同归,满足法玛讲的条件,或者改进希勒说的不足条件,市场都是变得有效理性。
“某种程度上说,资产价格理论是对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迟到总结。”叶航教授表示,包括最近几年中国和世界范围内的楼市股市、泡沫的形成,也可以用这个理论来解释。
现实意义:市场有时会失灵
投资者要警惕
尤金·法玛的有效市场假说给出了一个完美的市场,市场能自动达到均衡。但在现实中,投资者很难做到完全理性。因此,资产价格理论对全球资本市场,特别是全球投资者的非理性行为都有很强的警示意义。
浙大经济学院教授史晋川认为,这个理论的现实指导意义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
首先,对于政府来说,应该抓紧和完善市场的制度建设,特别是金融市场。不同于产品市场,金融市场形态更加高级,信息量大,流动快,人的行为也比较复杂,因此金融制度建设方面政府要花很大力气。比如制止内部交易,建立公平竞争规则。政府通过制度建设和市场完善,使得投资者对这个市场有相对确定和理性的预期,市场才会运作更好。
同时,对于个人来说,每个投资者在市场从事金融活动时,要克服人的原始本性和冲动,不要贪恋,不要扎堆;理性看待,掌握规律,降低风险。“打个比方,很多人在扎堆了,这时你就要考虑撤了。”
对中国市场的启示
提防泡沫,避免庞氏骗局
今年的三位诺奖得主的理论贡献将对中国金融市场的改革、资产的定价机制以及金融不良资产的处置等方面提供有价值的启示。
除了金融市场,这些理论对当下的楼市也有启示意义。
关于席勒,还有个著名的”房奴心理学“,很值得拿来品味。
在席勒看来,房地产市场的涨落可以简单地用从众心理来解释:人类是社会动物,大家彼此联系紧密,思维都集中在相同的事情上。听别人说买房赚钱,自己也要买。大家竞相买,房价就高。房价一高,买房的利益就得到了证明。证明了的利益又进一步促使人们竞买,在短期内吹起一个大泡沫。
据介绍,席勒指数在美国房地产市场当中有非常好的预警和预测作用,席勒有关非理性决策以及资产价格泡沫的研究曾经对美国金融危机做出过预警。
“非理性因素起作用,说明市场会失灵的,这时政府要有所作为。”叶航提醒,除了民众自己警惕,政府应该主动承担责任。比如中国二十多年房地产运行,靠市场无法引导合理价格,政府必须对投机性买卖作出限制,可以说现在的楼市调控是比较明智。
股市也是如此,相对来说,影响虽不及房地产那么大,但政府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避免机构操纵股价,避免庞氏骗局。
顺便说一句,以他名字命名的凯斯—席勒指数至今是美国房地产市场的主要指标,由标准普尔每月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