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行手术

喜登金凤山
商洛日报—商洛之窗讯 彭远翔 刘小能
9月29日,离开故园已69年的刘治国老人返回故乡商县(现商州区陈塬街道办事处刘塬村),庆祝90岁华诞。老人虽年已九旬,但童颜鹤发、精神矍铄,在晚辈儿孙的祝福声中,满眼闪烁着激动地泪花。笔者有幸见到了这位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老英雄,听老人侃侃而谈,用乡音讲述他所经历的峥嵘岁月的点点滴滴。
(一)投笔从戎奔向抗日战场
1945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接近尾声。但是,在中国战场,抗日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日军凭借装备精良做垂死挣扎,大举西进,准备一举攻占古都西安,不久,中原重镇南阳失守……眼见大片国土沦丧,到处满目疮痍,每天都有大批的河南籍难民携家带口从家门口西逃,家乡也即将陷入鬼子的铁蹄之下,年近20岁、正在读中学的刘治国义愤填膺、热血沸腾,毅然决定放弃学业,跟随当时回家探亲的国军某部卫生队队长陈庭翰(解放后曾任商洛地区政协委员)辗转来到鄂西北山区抗日前线,经过短暂的培训后,成为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68军119师357团的一名战地军医。从此,刘志国抬单架,救伤员,出生入死,奋战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场。
1945年8月15日,裕仁天皇通过广播发表《停战诏书》,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刘治国亲眼见证了凶残、骄横、不可一世的日军战败受降的那一刻:他们把三八大盖枪10个一捆摆放在兵营,把东洋马都编上号,给马起了名拴在马厩中,向中国军队投降,侵略者终于在中国人民面前低下了罪恶的头颅。
(二)参加解放军激战杨庄
抗战胜利后,人们期待已久的和平、民主的曙光没有出现,内战的阴云又迅速笼罩了中国上空。国民党反动派一边假意和谈,一边积极抢占地盘,准备发动战争。刘治国所在的357团也被调往山东前线,在亲眼目睹了国民党政权的腐败无能,对内战深恶痛绝的刘治国于1945年9月毅然脱离反动军队,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被编入晋冀鲁豫军区三纵八旅二十二团二营,任卫生员。参加解放军不久,刘治国便随部队一起参加了同国民党军队较为激烈的一场战斗——杨庄之战。
那是1946年冬,我军经过周密部署,欲全歼驻扎在山东金乡县的敌整编八十八师六十二旅。经过几个昼夜的急行军,晚10时左右,二营来到金乡县的一处村庄附近。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地上漆黑一团,偶尔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狗吠声。在寒冷的北风中,部队运动接敌,但狡猾的敌人很快便察觉了我们的行动,用密集的排炮封锁我军前进,爆炸声响成一片,脚下大地在颤动,不时有战友在身边倒下。当距敌约三百米时,敌人用轻重机枪及各种武器组成火力网,阻滞我军进攻。子弹雨点般从身边飞过,带着曳光弹的弹头像流萤似的在周围穿梭,还夹杂着“呜儿、呜儿”的怪叫声。部队呈“一”字队形,以每人间隔5步的距离向敌人冲去,机炮连指导员牺牲了,两个扛重机枪的战士全都大腿中弹受伤,刘治国赶紧匍匐到他们面前,给他们包扎伤口。终于,我军冲锋到距敌前沿七八十米远的地方,这儿是敌人的手榴弹掷不到,炮弹又因太近无法发射的射击盲区,我军躺卧在地面上快速挖避弹坑。先挖一个卧着隐藏身体的坑,再进一步继续将坑挖深,然后将每个人挖的坑互相沟通,形成交通沟、战壕。刘治国借助一座坟堆挖了一个避弹坑,当做临时战地救护所,给伤员作包扎急救。
当晚,我军向敌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冲锋,但由于敌人负隅顽抗,我军的进攻未能成功。经过敌情分析,我军决定暂时停止进攻,依托村边的两座房屋扼守,加强工事,包围住敌人。第二天,敌人又组织了7次反冲锋,都被我军打了回去。天黑后,我军以已攻占的房屋为立足点,向敌军发动了新的攻击,战斗不断向村子的纵深处发展,战士们从院墙上翻进去,兵分几路,将敌人分割包围在房子里。敌人在屋内我们在墙外,我军便从墙外挖射击孔,洞口刚掏透时,被屋里的敌人发现,抢先把枪管伸出来向我们射击。这一带居民住的是泥土筑的平顶房屋,而当狡猾的敌人发觉我们占领屋顶时,便从屋内竖起机枪向屋顶射击,使我们不易占领屋顶。战士们一面向敌人喊话发动政治攻势,一面使用手榴弹及炸药包向敌攻击,经过激烈战斗,终将敌人全部消灭,缴获的各种武器和物资堆积如山。
(三)千里跃进大别山
1947年夏,刘伯承、邓小平率领我晋冀鲁豫解放军主力,越过陇海路,渡过黄泛区,千里挺进大别山,揭开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反攻的序幕。
当时刘治国所在部队正在河南安阳市郊休整。接上级命令后,为迷惑敌人,他们先向南走,数天后,突然变换原来的行军路线向东南疾进,一下子来到山东范县境内的黄河之滨。当时我军先头部队已攻破敌人防线,并在黄河上搭起浮桥。午夜时分,大军开始渡河,只见辽阔的黄河两岸一片迷蒙,浑浊的发着暗光的河水在脚下涌流,所谓的浮桥是用一根粗大的绳子系在河的两岸,中间栓拉着均匀排列的小木船,夹杂一些直径约一米粗细的高粱秆捆子,小木船和高粱秆捆子的上面横铺着木板、门板。部队人马排成一字形,人与人之间拉开2米左右的距离,趁着夜色疾速渡过黄河天堑。
以运动战为主的我军基本上都是昼宿夜行。当时,几乎每天都在急行军,有时是大踏步前进,有时是大踏步后退。兵贵神速,一个晚上走100多华里是家常便饭。有时,人困乏到了极点,本能地迈着步子,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在大别山区连续18天的大行军中,刘治国脚上的两只鞋底被磨穿了,起了几处血泡,血泡的皮被磨掉后,踩在路上钻心地疼痛,但又不能掉队,只能咬牙坚持。到宿营地后,管理员好不容易用一块银元从一个老乡处给他买了一双旧布鞋,才解决了问题。
至于行军干粮,则完全由自己动手制作:把盐水和在面粉里,有时再在里面放点芝麻搓成橄榄大小的圆块,在老百姓的铁锅里烘炒熟,装在干粮袋里背在身上,就是几天的口粮。
野战情况下的行军宿营,是以班为单位,临时住在老百姓屋里,夏天睡在门板上或铺在地上的席子上,冬天在地上铺上麦草就寝。战士宿营后,他们这些卫生勤务人员要到各班组进行检查,见到因长途行军脚上起泡的人,要帮他们弄热水把脚擦洗好,请当地妇女拔一根长头发,把头发和针用酒精消毒后,将头发穿到针眼中,再用针将头发贯穿于水泡中,然后将头发两端结扎起来,轻轻挤压出泡内液体,液体即顺着串有头发的针孔渗出,水泡即消失。但操作时要小心,不能将水泡的皮弄掉,形成创面,这样不仅容易感染,第二天行军时会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