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的传说
下午四点多,山洼里的人声多了起来。赵顺堂说,晚上之前这里的麦子都要收割完,大家都赶得紧呢。虽然这时的太阳已不像两点时那样毒辣,但是干活的人们依然累得满头大汗。
阳光下,一位老人正在割麦,汗珠啪嗒啪嗒使劲地往下掉,老人也顾不上擦,只顾挥舞着镰刀赶进度。老人叫李满华,今年70岁了,是一位老党员。他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子在西安建材市场卖建材收入还不错。他和老伴被接出去几次,可是总待不惯,过不久就又回来了。一个多月前,他和老伴惦记麦子,就让儿子把他们送了回来。“娃们虽然是好心,但在这里住惯了清静,西安那边车一天呼呼响,晚上睡觉都睡不着。”老人说。前几天,老人的儿子打电话过来说回家给帮忙收麦,老人硬是拒绝了,只四五分地,娃回来开车光油钱都够买这些麦子的。
老人能记得农业社时期,当时村子到处种的小麦,到了麦子成熟时,地里站满了人,非常热闹。大家把麦子割回去放到队里的公房里,拿着梿枷打。到后来1983年左右,包产到户了,商县农机公司给乡上分了几台打麦机,每个村子一台,一个村子100多户就靠一台打麦机,麦子成熟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所以大家常常等不到打麦机。这种最初的打麦机还是靠柴油带动的,体积比现在的大,一台柴油打麦机需要两三千元钱,在当时就是一种奢侈品。过了几年后,村里通电了,乡上就有人自己购买打麦机,每到成熟季节,有打麦机的人就用架子车一拉,挨家挨户给打麦,按每个小时四五元钱收费,常常半夜三四点还能听到别人家打麦的声音。再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了打麦机,打麦时间也变得自由了。
说起麦子,老人可是有很深的感情,用他的话说,小麦就是最好的粮食。因此,他不愿掉队,即使辛苦一点,他也要赶紧把麦子割回家。“现在很少听到布谷鸟叫了,麦子可不等人呢。”老人说。他还讲了一个关于收麦的传说。每当麦子成熟时,天空中就会传来布谷鸟的叫声“算黄,算割”,传说布谷鸟是一个老头变的。老头原本有一大块肥沃的土地,他用来种麦子。经过他辛苦的耕地、播种、施肥、除草,麦子发疯似的生长,秋去冬来,一晃眼就到麦子成熟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麦浪在田地里翻滚,阵阵清香在空气中萦绕,然而因为熟透的麦子和稍微泛绿的麦子参差不齐,老头就等啊等,总想等到麦子全部成熟后准备收割。结果,一场无情的冰雹砸下来,麦子全没了,老头一年的辛苦劳作,就这样没了,可怜的老头后悔得很,后来竟变成了一只布谷鸟,每当麦子成熟时,就“算黄,算割”的叫起来,催人割麦,至今仍在不停的催人!
团聚的时刻
对于朱月玲来说,收麦就意味着团聚。每年割麦,亲戚们都会给她帮忙,今年娃他姨、姨夫、舅舅、舅妈、姑都来了。远远地看见,朱月玲的地里站了很多人,这在现在都是很少见的景象了。
朱月玲家里4口人,两个儿子在外打工,今年家里盖房,刚好遇到了收割季节,亲戚们都凑了个齐来给她帮忙。她种了1亩多麦子,14日那天,亲戚们来给帮了1天,割了一部分回家,今天大家也都来了,准备天黑之前割完,晚上就打麦。
到下午5点多时,还有4块地的麦子没有割。朱月玲喊着,剩下没割的麦子都是咱家的。亲戚们为了加快进度,一刻都不停歇。大家分工有序,有条不紊地干着,等把麦子捆好挑到山下后,又搬到架子车上,顺着大路往回拉。
剩下1块地时,朱月玲赶回了家,她回去要给亲戚们做饭。“他们都还是两点多吃的饭,都快八点了,累了一下午肯定饿坏了。”朱月玲说。如同其他农村妇女一样,她非常地利索,将水倒进锅内,把火点着,开始压面,她打算在亲戚回来之前把饭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