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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牛槽到砚池河

从牛槽到砚池河

2014-10-21 10:02:28

  商洛日报 - 商洛之窗讯(赵仓安)牛槽乡与砚池河乡原是商州区西南地界的两个边远小乡,二OO一年两乡合并时,沿用砚池河为乡名。西与柞水交界,南与山阳接壤,属边关苦焦之地。
  用上砚池河作乡名,还有一番典故呢。当时区上领导正为乡的命名拿不定主意,区委书记有次去牛槽乡下乡。在一块谝闲传时,乡长说他调任牛槽乡当乡长了,他爸给他西安的姑妈报喜。电话这边说“娃调到牛槽了”,姑妈那边以为“娃掉到牛槽了”,着急的询问牛槽深不深,娃跘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一番解释后姑妈总算弄清楚了,牛槽原来是一个乡的名字。乡长啼笑皆非的诙谐笑话,区委书记最终决定用有点文化味道的砚池河作乡名。
  牛槽乡和砚池河乡山水相连。发源于2087米的秦王山南麓的牛槽河水,哗哗作响着与砚池河水汇聚一起后流入山阳县金钱河。两乡群众语言以客家话为主,风俗相近,多为串溜亲戚,山民见面后都称呼老表来啦。就像一个藤蔓上的两个葫芦,除了大小有点差别外,其他地方彼此看着顺眼舒心。
  其实这些都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牛槽跟砚池河终究还是有一点细微差别的,只是这些差别就像孪生兄弟的衣服,初来乍到的人是摸不清的。当你吃了牛槽乡上十年的洋芋糊汤,喝惯了砚池河人吊在炕洞上的铜壶煎水,爱上了山里人房梁上的熏腊肉,听惯了吴哝粤语了,你才会闻到牛槽和砚池河骨子里的味道。
  牛槽从地域上分成了东、西牛槽。东、西牛槽都依偎着秦王山生存,山势平缓厚重。山上的油松是山大王,柞树跟班搭伙,桦树在山顶上安身立命。因山高林密,油松上常年飘荡着蓝紫色的雾霭,一年四季云雾缭绕着,就像仙人出没的祥云。因地势属秦,山民也长得跟兵马俑一样稳重,性情就多了秦人的粗犷豪爽。
  砚池河地接山阳,人文山色就多了楚地韵味。山多熔岩石灰岩结构,山势突兀而起,适宜生长一些毛竹、荆棘之类的小灌木植物。春天时满山遍野的连翘花金灿灿地,晚秋时七里峡的红叶映红了姑娘的笑脸。砚池河山明水秀,山民待人温和有礼。姑娘素颜朝天,又如散落在吴越水滨间的西施。
  出柞树的地方也出天麻。东、西牛槽的天麻细皮肉厚,麻型浑圆,号称“洋芋麻”。牛槽的“洋芋麻”到了广州,比起其他地方皱巴巴的“萝卜麻”,就像林黛玉遇到了刘姥姥,品相和卖相的差别就大多了。广州人把“洋芋麻”加工包装后,摇身一变就成了原生态的“野天麻”。出口到香港市场,腰缠万贯的港澳商人乐的屁颠屁颠。因此牛槽的天麻价格一路走高。一来二去地,东牛槽出现了几个从家里用麻袋装天麻,从广东用麻袋往回运钱的天麻贩子。现在从白沙岭上一路走来,扑面而来的是天麻制造给东牛槽人的富裕生活。青瓦白墙的七檩瓦屋前挑后拱,干净整洁的农家小院寂然无声,景色宜人的小竹园在晚风里摇曳,石拱桥小桥流水仿佛置身于诗情画意的俏江南。
  砚池河出洋芋,出黄豆,出腊肉,出板栗。砚池河的洋芋粉细腻茭白,是市场上的抢手货;砚池河的黄豆卤豆腐成色足,长出的豆芽嫩生生地好吃;砚池河烟熏火燎的陈年腊肉在商州无出其右者;砚池河的板栗名气太大了,以至于远处的客商前几个月就预付了定金,板栗成熟了才能整车整车地提货装车。
  从牛槽到砚池河,居民大多是湖广一带的移民后裔。山民悬挂在中堂上面的牌匾上,多见“武陵人家”“零陵世第”“义门世第”的金字招牌。客家人见面喊老表,不笑不说话。一家来客人了,主人两手递烟,双手敬酒,街坊四邻坐席陪客,主人和客人才觉得有面子。婚丧嫁娶,讲究前三天、后三天地闹哄哄着才成筵席。逢年过节,普通人家不出门就能张罗出上十个花样……山里人心直口快直肠子,两村妇吵架时,一方理直气壮地冒出一句:“你还骂我长的瞎?乡上文书都跟我睡过觉!”围观的人一笑了之,吵架的另一方立即偃旗息鼓,觉得自己势不如人。西牛槽的两男子吵嘴更有意思:“你说我没到过大地方呢,我到红岩寺上过集;你说我没见过大世面呢,我到乡上开过会;你说我没见过大领导呢,我还跟高乡长握过手。”山里人爱面子的憨态在这里表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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