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缴纳个人所得税最多的不是处在金字塔顶端的5%左右的富人,也不是年收入在2万英镑以下的工薪阶层,而是中产阶层,他们贡献了全国70%左右的个人所得税。
中产阶层还是英国市场上的消费主体,他们几乎决定了英国消费品的定价和品位。对于主要靠内需拉动经济的英国来说,近4000万中产阶层人士的消费倾向将决定它的发展前途。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经济史专家肯特·邓在接受《环球》杂志记者采访时表示,是中产阶层的兴起和壮大维持了英国的经济繁荣。
一些社会学家认为,工业革命之后,英国并没有如一些人士预测的那样出现严重的社会分化,资本主义也没有灭亡,原因之一就是中产阶层的形成和壮大。由于社会并没有简单地分裂成富人和穷人,而是出现了庞大的中间阶层,穷人和富人这两个“天然的敌人”才失去了相互斗争的社会大环境,社会得以保持长治久安。
另外,由于人数众多,地位重要且把持了各行各业的关键岗位,中产阶层成为英国各政党和历届政府最为重视的阶层。不管哪个政党想上台,都会极力争取获得中产阶层的支持;无论哪个政党执政,都会采取有利于中产阶层安居乐业的政策。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政府政策的大同小异和连续性。
肯特·邓表示,西方战后的中左政权几乎都是中产阶层政权,由于中产阶层的壮大,这一格局未来也不会发生改变。不管是哪个政党,得罪了中产阶层就无法上台执政,“西方国家已经走上中产阶层成为主人的道路”。
在许多新兴国家,培育一个健康充实的中间阶层也正日益成为迫切的施政需要,俄罗斯前总统普京在任期间,一直想培育起被称为“经济稳定器”的中产阶层。2008年,他在国家杜马会议上明确指出,要努力在2020年前使60%甚至70%的居民进入中产阶层。在中国,温家宝总理也明确表示要“逐步形成中等收入者占多数的‘橄榄型’分配格局”,这也是中国迄今对于建立中产阶层社会最为明确的表述。
而事实上,由于中产阶层的脆弱和不稳定性,被许多国家奉为稳压器的这一群体,也容易瞬间变成加压阀。
无论是泰国当前的动乱、希腊债务危机的街头示威还是前段时期的欧洲罢工潮,都隐含着中产阶层对于自身权益的强力诉求。而一旦国家调控性政策出台,利益最容易受到触动的,也通常是中产阶层。
尽管发达国家普遍设立了公费医疗、免费教育、养老保险和带薪休假等保障性制度来稳定这一群体,然而对于这一基数和意识主张都在膨胀的中产阶层而言,如何趋利避害,成为考验各国政府智慧的执政之难。
不仅如此,许多国家尤其是新兴国家高速扩张的中产阶层正在越来越深刻地影响世界的游戏规则,持续的城市化进程所带来的能源、粮食价格上的压力也正在显现。针对这一新增中产阶层,世界需要做出比以往更大的调整了。
新兴中产尤可期
全球中产阶层在人数与财富方面的增长速度仍在不断刷新人们的想象。高盛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曾表示,新兴市场中产阶层的崛起已经成了“10年中最为重要的事件”,他们将于20年内在全球消费力方面超越西方中产阶层。摩根士丹利亚洲区总裁斯蒂芬·罗奇则认为,在5至10年内,光是亚洲新兴国家的中产阶层就能够填补过度消费的美国消费者所留下的空白。
仅在拉美地区,有数千万人成为了这个地区来之不易的经济稳定和经济增长的受益者。在摆脱了贫困之后,他们初步的繁荣正在促使这个地区的消费市场快速增长起来。这里曾经是一个少数精英分子和多数贫苦大众形成鲜明对比的地区。拉美中产阶层的出现,为改革这个地区的政治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