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你说过,好的历史小说是要重建古人的价值观,要让现代人相信古人就是这样? 笛安:好多呀!但是不是说,你想解决就能解决的,我自己也蛮希望。就《南方有令秧》这部小说来说,其实我希望能写得更丰厚。女主角是一生没什么机会出门,所以这部小说基本上很多故事都发生在宅院里面。但原先,我本来想这个男主角,他是可以出门的。当故事以男主角这样的一个视角在移动的时候,我曾经希望把宅院外面的世界写得很丰富。但这一方面是工作量大,另外一个是我现在还没到这样的一个程度。同时,这样写,小说的篇幅就长了,可能会更厚。我也不知道出版社对此会不会有意见。但是如果能这样写的话,外边的世界能很丰富,我觉得这个文本就更会有它的意义,就更万历年间。
笛安:我记得当时在看莫言《檀香刑》的时候,就觉得他写得特别精彩的一个人物就是那个县令。他做每一件事,内心就想“你看,我就是为了百姓”。莫言创造的这个形象至少让我相信,就曾经的那个年代,这种士大夫文化体系里的人中,的确有像他是这样的一种思维方式。也许你觉得这个县令很可笑,但是你觉得他可信。其实《檀香刑》里面所有的人,包括其中很多背景资料都是莫言自己编的,但是至少莫言做到了。他让人相信,那时候的人,真的就是他所创造的那样。我觉得,我如果能够做到让一些读者看令秧的时候,一刹那间相信明朝的人就是那样的,那我就觉得自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