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尖上的人朋友少。
张学良当时遇到难事连商量的人都难找,只有一位比他父亲张作霖年龄还大的王树瀚(注:王树翰(1874—1955),字维宙,辽宁沈阳人。清末举人。曾任奉天财政厅厅长、吉林省省长。东北易帜后任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秘书厅厅长。),还能说说话。“他说‘汉卿,我跟你讲,你今天干的这个角色,是东三省父老开会把你举出来的,你对东三省父老有什么好处?他们不就是看你能够解决问题,能够维持东北这个大局才举你吗?你想不干,可以,你是不是得想想,目前还有没有人能代替你?有比你强的人吗?你想想,有没有?东三省举你,你得对得起父老乡亲啊!今天遇到这个局面,你扔下就不管了,这算怎么回事儿?’”“他劝我,要忍,要打掉门牙带血吞!能吞下去的这才是大丈夫。我说:不但门牙,大牙我都打掉了,我吞不下去了。‘我可要放炮啦!’他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马上说:你可千万不要那样,还是要忍!忍!忍!”“所以,我说我那个时候还不算太孤独,至少还有一个人劝我忍。”
“放炮”也不是件容易事,杀了老帅的首辅重臣,人们会说他心太狠,不杀又有人说他心太软,他只好通过“丢铜钱”的方式求助于神明。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不听邪,不信神的人,被逼到了乞求神灵的地步。
“九一八”是他永远的痛,痛得他改了公元纪年
人的一生,恐怕都有一些打不开、忘不掉的心结。常常这个心结既是人生苦海的底点,也是走向孤独的起点。对张学良而言,这个心结就是“九一八”。
幸福总和快乐手牵手,痛苦总是孤独的并蒂莲。“九一八”,是他人生中永远也洗刷不去的污点,也是他永远也无法治愈的痛点。从1939年开始,他把公元纪年的新年在日记中改成了“九一八”,以“九一八”为他新的一年日记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