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被塞进了糊涂庙
孤独者多为清醒而孤独,多为这份清醒被装在了糊涂的密封室里而痛苦。
从保定回北平的车上,张学良仰天狂笑,对顾问端纳、秘书王卓然说:“我说蒋先生对日本仍以外交为主,并想用黄郛(注:黄郛(1880—1936),字膺白,浙江绍兴人。1933年5月任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委员长,对日签订《塘沽协定》。)到北平来主持政务,专办对外交涉。使我想起一个笑话:话说有一个财主,土匪夜里来抢,持刀要杀人。财主跪地求饶,边叩头边说要什么都行,请饶他一命。土匪一眼看见财主的老婆还好,说:‘这样吧,我玩你的老婆,你跪在旁边叩头,头叩得好就饶你的命。’财主连声说好好好。等土匪兴尽而去,财主老婆起身整衣哭骂财主:‘哪有你这样无耻的人!我被贼作践、糟蹋、侮辱,你不仅不拼命救我,还在旁边叩头?’财主说:‘你哪知道啊,我们还占了他便宜呢?’妇人怒斥:‘老婆被贼强奸了,你还有什么便宜占?’财主说:‘当你们最紧张的时候,贼顾不得看我,我少叩了许多头,岂不是占了便宜!’”
张学良讲完这段寓意深刻的政治笑话,对呆立一旁的王卓然说,“老王,你好好翻译给端纳听,问他若有这样的便宜交涉,他干不干?我说这位财主最好当外交部长,好与黄郛唱双簧”。
车到北平站,张学良说:“老王,你看我放弃兵权和地盘,像丢掉破鞋一样。别的军人能办到吗?但是中日问题,蒋先生以和为主,还不知演变到什么地步。大骂我不抵抗,我也不辩。但是下野后,天知道我这不抵抗的罪名要背到哪天呢,我记得仿佛林肯有几句话,说人民是欺骗不了的,你替我查查原文,最好能马上译出来给我。”王查出原文是这样三句话:你可以欺骗全体人民于一时,或欺骗部分人民于永久,但不能欺骗全体人民于永久。
背负责任越重的灵魂越难承其轻
不是所有人都配“孤独”这一词汇的,一个平庸的人,一个没有崇高追求和责任意识的人,一个热心于玩弄权术的人,内心里没有值得别人崇敬和理解的灵魂,他的心里没有悔罪的十字架,这种人也有“得不到的”痛苦,也会遇上被人骂的窘境,但他有的只是寂寞和空虚,永远不会感受到真正孤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