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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一个真实的贾平凹》系列连载
走访“鸡窝洼”原生地(五)
http://www.slrbs.com  2015-05-15 11:15:12  陕西农村网-陕西农村报

  在杨家洼,我似乎没有明显地看到贾平凹观察上的认真和仔细,但是我们阅读《鸡窝洼人家》中“鸡窝洼”的地形和景物描写:“三间上屋,两间西厦。洼地埋在一片柞树、桦树或者竹林子里,而整个鸡窝洼里,唯有回回家的院落是最好的风脉了:在洼的中心,前边伸出去,是一片平地;背后是漫漫的斜坡,一道山溪从坡顶流下来,绕屋旁流过去,密得不透风的竹子就沿溪水长起来。大路是没有的。以这里为中心,四边的台田块与块之间的界堰,便是路了。条条交错,纷乱中显见规律,向整个洼地扩散开去,活脱脱的像一个筛的模样。鸡窝洼的名字也就从此叫起了。”小说中的“鸡窝洼”,几乎完全就是按照杨家洼的地形地貌描述出来的。

  看完杨家洼没有立即下山,爬上来一次不容易,我们顺着山上小道朝属于农科站的另外一条沟走去。那条沟半坡上有两户人家,我们从门前经过瞄了下其中的一家,那是农科站最大的困难户。俩口子三十多岁,生有两个孩子,我在这里时女人先后还怀过几次,都因为极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流产了。其实他们连这两个孩子都难养活得了,每年春季早早就断了粮。一是毫无积蓄,二是不会计划过日子,头脑  好象不够用。女人一分钱没有就敢去县城逛街,去时后边背一个怀里抱一个带着两个娃,布袋子装一升原本就不富足的口粮黄豆。到了街上用半升黄豆换粮票不收钱,另外半升换钱不收粮票,她以为粮票就等于钱。随后再用粮票和钱去食堂买一些包子,和孩子们一起美美咥上一顿,然后高高兴兴回家来。听说这样的事有粮食吃时,每月都有两三次,他们也不管粮食吃完了怎么办。有一年春季我听说这一家快断顿了,这家男人又没有来干活,便爬上坡去看看。进门后发现俩口子和娃赤挺挺躺在床上,说是早上一顿就什么也没有吃了。我气得真想抽男人一耳光,说没啥吃了你也不下去找找干部,这样饿死了算谁的责任?俩口子都不吭声,任你训斥。末了我带着男人去生产队保管室,让赶紧给弄点吃的带回去。后来发放救济粮,只敢称给一天数量,怕女人再拿去换粮票和钱。贾平凹听我说着这些,特地在这个家里多看了几眼,只一间小小的房子,除了锅灶和一铺炕外什么都没有。贾平凹说,这大概就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了,日子过成这种样子,不光是因为穷,原因是多方面的。

  那天我们从农科站相邻的北沟大队山坡上下来,在接近沟底一家屋场上看到沙果树,树干粗壮,枝条垂落下来,挂满了红艳艳粉都都的果子,看着都让人流口水。屋主人认识我,叫我老马,很客气的样子。我说想吃你们这沙果呢,主人说吃吧,吃吧,说着就找东西要给我们摘。我从下边枝条上摘了几颗给贾平凹和何丹萌,又爬上树去拣那些又红又大的摘了很多。屋场旁边有一眼泉水,一根竹竿直通屋内,何丹萌想用衣服兜着沙果去泉水处洗洗,贾平凹说:“洗啥呢,这里的果子是带仙气的,别把仙气洗跑了。再说直接从树上摘下来,没过几遍手,雨水早就洗干净了。”贾平凹说着,已接连吃了好多个。我们吃着沙果,贾平凹又去看泉水,在那里磨磨蹭蹭了一阵子,拿起横在水泉边的一截竹竿看了看,说中间是打通的,直通房屋里去,跟自来水管一样。这样的发现随后就被贾凹写进了《鸡窝洼人家》:“在鸡窝洼里,最方便的莫过于是水了,家家屋后紧挨着一个石坎或者岩壁,那石缝里,长年滴滴咚咚流着山泉,泉水又冬暖夏凉,再旱也不涸,再涝也不溢。家家就把一根长竹打通关节,从后墙孔里塞出去,一头接  在那泉上,一头接在锅台上。要用水了,竹管往里一捅,水就哗哗流在锅里;不用了,只消把竹管往外拉拉,水就停了。适用的倒比城里的水龙头还强。”

  从山坡上下来后天色已经不早,我们直接去了党支部书记邓富山家吃饭。饭是大米饭,农科站两个生产队都有七八亩水田种水稻,每人每年能分到10斤左右稻谷,除了特别尊贵的客人不会用大米饭招待;菜是以腊肉为主的各种炒菜,肉片子5分厚一柞长,豆酱、豆腐、粉条、木耳、磨菇等作为辅料,搞了满满一桌子。在当时的条件下,算得上是最为丰盛的了。当然还有酒,是那种山里人自酿的甘柞酒,度数不高,有一丝儿甜味儿,十分好喝。

收藏文章 编辑:刘 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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