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医学院的学生常常为了支付高昂的学费而捐献精液,他们是捐精者的一个重要来源。而消费者也特别青睐医生、律师或是正在攻读医学和法律专业的学生,对这几种人的精子需求量更高,精子银行为了吸引这类人群前来捐献精子,甚至对每份精子提供额外的金钱补偿。结果也证明,“48QAH”原来是个很受欢迎的选择。
在2005年夏天的一个派对上,朋友介绍单亲妈妈马伦给罗宾认识,她说自己的女儿莉拉是人工授孕得来的,而授孕精子也是来自位于圣迭戈的加利福尼亚精子银行。这引起了当时也在一旁的辛迪的好奇,她告诉马伦自己和罗宾也去过这个地方,还问马伦是否记得所选捐精者的编号,并告诉她自己和罗宾选择的是“48QAH”。
“她(马伦)非常镇静地回答,就是这个号,我们不就是……”罗宾还记得当时那令人吃惊的一幕。
这一刻,三个女人同时意识到,她们的两个孩子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难以想象“这个女婴竟然与韦德有同一个父亲”,罗宾回忆当时的感觉。事实上,在两家人逐渐熟悉后,辛迪和罗宾已把韦德和莉拉看作亲兄妹一般,“他们拥有彼此,虽然他们不知道谁是捐精者,那个父亲”,罗宾解释说。
两个孩子家离得不远,只有10分钟车程。他们的母亲们经常通电话聊天,而且每隔几周就要聚一次,让孩子们在一起玩耍,而母亲们都把韦德和莉拉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我们爱母亲马伦,也爱还是婴儿的莉拉,我想我们有许多共通之处,就像一个相处融洽大家庭”,罗宾说。
不过,人们不得不承认这事还是有些不一般,“我还在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种情况,”辛迪说,“这不是人们能够想象得到的传统家庭。譬如,我也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韦德和莉拉也没有父亲,但他们的情况又与我不同。”
越来越多孩子开始寻亲
听起来,人们似乎来到了“崭新世界”,这个“五口之家”的族谱该怎么编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十年前,精子捐献仅仅用在解决不孕不育夫妻的生育难题,通常是保密的,孩子一辈子都蒙在鼓中。现在,求助精子银行的人中有一半是女同性恋伴侣和单身女性。
家中没有男性,保守秘密似乎也不再象以往那样苛刻,因此,这一代捐精者的孩子不乏自小就知道自己身世的,他们中许多人也象莱恩·克莱默一样主动从阴影中走出,开始寻找人生中那些最重要的答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莱恩·克莱默也是个捐精孩子,与妈妈温迪·克莱默居住在美国丹佛市。温迪和她的丈夫有不孕不育症,他们在精子银行的帮助下怀上了莱恩。不过,温迪和丈夫在莱恩一岁时离婚,莱恩长大些后开始不休止地追问妈妈谁是他的父亲。不耐其烦的温迪只得告诉莱恩,他是通过精子银行的捐献精子得来的。因此,莱恩从小就知道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这不影响他想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以及是否有其他兄弟姐妹的欲望,这个念头使这个孩子完成了一项壮举——和妈妈温迪一同创建世界上第一个捐精孩子寻亲网站。
捐精孩子对父亲的了解仅限于他在精子银行的档案编号,比如莱恩,他就只知道自己的父亲编号“1058”。这家于2000年创建的网站为捐精孩子寻找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甚至是生理父亲开辟了一个崭新的通道,不但改变了许多象莱恩一样的捐精孩子的生活,也改变了美国人传统上对家庭的定义。
当问及找到这些血亲是否存在为何如此重要时,莱恩坦言:“只知道自己血缘关系的一半有点让人发狂,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完整的人,但却无法回答那个人(父亲)来自哪里。”每次回答“父亲是谁”这个常见的问题时,莱恩都只能无奈的回答,“我是个捐精孩子,我不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