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军旅诗歌的假大空问题由来已久,不善于把细小的感怀放置到更广阔的时代空间里生发是原因之一,根本的原因在于缺少厚实的文学素养,无法支撑诗歌表达对当下军队生活和军人内心世界恰当的描述和精确透视,也就造成面对内心感受与文字抒写时力不从心。当然,诗人的思想境界、文化品位、情感素质也是其中非常关键的部分。
三是军旅诗歌诗性的艺术处理。军旅诗人承担着要为中国梦强军梦传播正能量的使命。从这个意义上讲,军旅诗人更应该为诗歌构筑固有的尊严。事实上,军旅诗人从来不缺激情和豪情,更不缺军人身份的庄严以及由此带来对政治、军事等大量词汇的高度认同感。这是诗人面对军队生活图景和聚焦强军目标共同的先天优势,但这不意味着诗歌可以写成同一模式、同一腔调。诗歌要写出兵味、人情味,要转换一个足够大的视野,装下关乎整个国家、时代与军队使命的密切关联。
一些当代军旅诗歌创作之所以不尽如人意,缘于其无法诗意地表达国家与民族复兴、中国梦与强军梦的艺术感受。政治语汇和诗歌表达分属于不同的话语系统,中国梦、强军梦、战争、实战化等词语,需要艺术有效地处理后才可进入诗行,而不能使其成为分行的口号或誓词。如何在二者之间找到一种诗意入口是必要的。《如果,我成为战败者》和《那些岛礁》两首都以颂扬当代革命军人能打仗、打胜仗为主题的诗歌。前者手法单一、直白,用词陈旧、生硬,没有超脱事件本身的叙述,活动半径限于母亲、爱人、战场,缺失化蛹为蝶的艺术转换能力,甚至摈弃或少有意识到基本修辞的存在。这包括情感的假、口号的大和内容的空,其实还有莫名其妙的矛盾情感转折和不合情理的生硬形象,以及诗歌中流露的悲观色调。而后者通过“起风”“浪头”“丧礼”等关键词来隐喻我军面对来犯团结一致、众志成城,言敌必败,言我必胜。句句不见“战场”,却处处有战场,指向明确、寓意深刻,在强军梦的号角声中吹奏出了胜利的旋律。
语言自然要为诗歌中的比喻提供素材,尤其是作为姓“军”的诗人们,面对中国梦强军梦等这样大的题材如何艺术处理并最终成功入诗,务要锻造化蝶为鹰的能力,需要很强的诗性自觉,使之能够包含诗人博大与精微密切结合的心机,在小隐喻里观照到大世界,在艺术的空间里构筑起中国梦强军梦的飞天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