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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出帆>:梦的自白书

2012-09-13 15:55:48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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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的前言,止庵评:“《出帆》是梦二自己,就是梦二身边的人情与爱憎的忠实再现,比任何人撰写的梦二评传都真实。”

  事实上,在读竹久梦二所著的《出帆》时,所感就如读到张爱玲的《小团圆》,隔着世代,站在时光的对岸,你知道情感在暗酿,你知道矛盾有造化。叹先生现时多风光,然而,威望对梦二来说是遗憾,这个事后被誉“天才”的诗人画家,其画风在生前并未得公开承认,荣辱终只成名氏上的装潢点缀——“三太郎有名的也只是名字而已,他的名字经常被冒用。”当然,憾的背后亦有幸,因为生前未成大器,梦二与生俱来的灵气未遭流俗玷污,在硬生生的生活与作画题诗的虚实间,他尚能近似暧昧地保护着身心深处独属自我的洁净——“说三太郎所画的女人就生活在现实社会里,行走在大街上,可当时他的画里却有一种世界主义者的特异类型。”因此,这本《出帆》记录的会是未经雕琢的竹久梦二最真实的想法。

  我愿把这本《出帆》解读成“梦的自白书”——你会读到梦二的自我辩护,你会看到梦二的谎言,你会洞察谎言的中间包含着的对生活最原始的善意,你会怜惜这位在残酷世道中放任自我的潦倒艺术家所坚持的最后的本真。

  在竹久梦二身上,你能发现日本人内敛的性格极致,克制、坚忍,带着一定的自我保护意识。翻开小说便已知晓,梦二是“三太郎”,妻子万喜是“佐美绪”,情人吉野是“彦乃”,御用模特阿花是“叶”。这样的人物关系,呼之欲出,再明显不过。但到底是传统的日本汉子,他需要一点实则虚之、似有若无的安全感,支撑他评述自己在不漫长的人生岁月里历经的大城小事。

  有人说,梦二桑的艺术很大程度成就于他生命里遇见的女人,“想了解女人的心,无论活到什么时候也是不够”——比三太郎年长的佐美绪,背信弃义地逃离家庭,承夫轻描淡写的原谅;吉野善良聪慧,才能的散发皆建立在对三太郎的迷恋及崇拜之上;阿花又纯洁又危险,几度怀孕后,野孩子嫁入好人家?当你试图走近“三太郎”,即梦二的内心时,便可从其与佐美绪、吉野、阿花等女子的情缘中了解到,其实那些“梦二式美人”的美,也不过是承蒙于梦二本有的天赋,赖于一个敏感男子细腻的挖掘。往事过千帆,爱的磨合总携带着伤害,但三太郎最终还算克尽所能地给她们呈现出自己最大限度的善意,为她们留下最美好的倩影,给她们最好的结局。那些流芳至今的“美人图”啊,是他对她们最珍而重之的盟誓。

  “你是什么人便会遇上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便会选择什么人”,不管小说的安排是否梦二为了体面而自说自话布下的阵,要解开“三太郎(梦二)的红颜为何不是命薄,就是多舛,她们与他为何未能一路走来,修成正果”的谜团?真正残缺的,恐怕只因主角生来依恋寂寞的心。相望一个世纪,我们皆信这种留白,应是梦二桑最真诚、最赤裸的自白。(网易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