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传媒和专业人士不遗余力地喝彩和力挺,一边则是低迷的排片场次和不堪的票房数字,《赛德克·巴莱》无疑正在重蹈《钢的琴》的覆辙。
这部具有“动作大片”素质而应当热卖的台湾电影,在大陆市场遭遇了严重的“水土不服”,更冤枉地享受了一次国产艺术小片的待遇——上映不到一周,在各大城市影院的排片表上已经见不到这部影片。导演魏德圣(微博)曾经说,希望影片能在大陆卖到7000万元人民币,这样经过分账以后才能收回成本,但另外一个惨烈的现状是——电影在大陆上映一周的票房才300万人民币,有业内人士甚至预计,影片的最终票房可能超不过千万。
是什么造就了一部好电影遭遇如此尴尬的局面?这个局面的背后,凸显出的问题又有哪些?热爱电影的人们在未来又应该拿什么拯救像《赛德克·巴莱》这样的优秀电影?
为什么票房惨败?
“宣传期短、基础观众发掘慢、片名不好理解是主因,下次一定会考虑大陆观众的感受和兴趣点。”——《赛德克·巴莱》导演魏德圣
发行、宣传、档期上的操作失误,以及不可忽视的盗版及“删剪版”问题,都让跨海而来的《赛德克·巴莱》饱尝了登陆之痛。而这部影片的“没票房”,亦即“没人看”,不但是片方的失败,甚至也是观众的损失——因为这部影片实在是一部在文化和产业意义上都值得载入华语电影史的杰作。
而且,更冤枉的是,相比起“小片”《钢的琴》,《赛德克·巴莱》(尤其是其大陆153分钟剪辑版)着实是一部极具视听刺激、动作及战争场面精彩大气、观赏性不逊于一流好莱坞大制作的“商业大片”,按照当下国内普通电影观众优先选择商业类型片的“消费者偏好”来说,这部影片也是绝对能“值回票价”的。
可惜的是,这样一部“大片”,没有得到任何相应的“大片”宣传和发行待遇。影片登陆之初,观众对于片名的不理解直接导致他们选择“跳过”这部影片,而微博上的“交口称赞”也被部分观众视为又一次“狼来了”的讯号,加上盗版的盛行,都对这部影片造成了“灭顶”的灾难。影片中的故事足够惨烈,现实里,魏德圣面临的局面也大抵如此。
《钢的琴》《碧罗雪山》《团圆》《Hello!树先生》,甚至不妨算上《夺命金》,这一批人文的、作者的艺术电影,获得再多的媒体褒奖,也难以得到主流商业院线的力推(除非是少数如《观音山》《桃姐》这样依靠缺一不可的高明营销及过硬发行)。原因也很简单,今天的电影消费需求是近乎一面倒的“娱乐”,一旦供给其他,显然有违市场规律——在甜品店里兜售苦瓜,必然吃力不讨好。所以说,《赛德克》得到扩映待遇,在今天的中国电影市场上只是一次个案,几乎不具可复制性。
为什么口碑极好?
“面对着如此血性的电影,我们也愿意血性一次!”——万达院线负责人
上周,万达院线宣布旗下影院全面扩大《赛德克》的排片规模,成果如何,犹未可知。同时有论者指出,鉴于万达就是《赛德克》一片的大陆发行方,如此行为是万达方面的作秀,甚至是在“消费看客的同情心和正义感”。
然而,姑且不论实际上万达院线与负责《赛》片发行的万达文化是彼此独立核算的经济实体,万达院线极有可能付出可观的机会成本;退一步说,哪怕这是万达一箭双雕的借机炒作,但如此作为,最终受益的还是《赛德克》和国内观众们——既然这是一部观赏性和思想性俱佳、“不骗钱”、“好看”的华语电影,让片方获得应得的经济回报、让观众享受到一次高质的观影体验,岂不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