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之窗讯(漠溟树)
山阳县——于我其实并不陌生,原因有二:一来因这一方水土,自古就为我三秦大地之所辖,二乃是因我个人对山阳人那一份永生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 关于胡山
胡山非山名,乃人名也。出自商洛花鼓戏《屠夫状元》中的主要人物。这出戏的故事梗概大致为:被害忠臣之子党金龙,在赴京应试途中冻饿交困,被正前往商州山阳贩猪的屠夫胡山好心搭救,并以贩猪之部分银两资助其进京赶考,并与其结拜为异姓兄弟,且发誓如若忘恩,就扔于河里喂鱼虾。谁料党在一举高中状元之后,在奸臣太师杨猎的高官厚禄的诱惑下,竟把国仇家恨忘于脑后,认贼作父,卖身求荣。党母得知儿子高中,遂携女进京,途中与女走散,只身流落灞河桥头,恰杨与干儿党金龙游春于此,她上前认子不成,反被其子踢翻落水,幸亏胡山路过抢救,并认作干妈。尔后胡山又救得走投无路,跳水自尽的党之妹妹凤英,二人又认作兄妹,此时皇上老迈染疾,张榜寻当年托付于党生父秉忠的一颗夜明珠以作太子登基之证,胡山误揭皇榜,党母献宝,龙颜大悦,御封胡山为“西台御史”,夸官亮宝之日,杨、党赶来抢宝,党金龙丧尽天良,执剑要杀其母、妹,胡山激于孝义,用御赐“尚方宝剑”杀死杨猎,并将忘恩负义的党金龙投入灞河之中。胡山的品格很得皇上赏识,命加官一品,辅佐太子还朝。党母朱氏加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在皆大欢喜之时,胡山与党凤英结为夫妇。 胡山,乃山阳县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在长安城以杀猪为生。一介屠夫也,只因好人好心得了好报,不仅仅是做了大官,而且美名传颂至今。 遇路人鼎力相助,处邻人如家人,侍干妈似亲妈,待义妹如同胞,对不忠不义之奸徒坚决予以还击。 胡山也,乃大孝大忠大义之人也! 虽为故事人物,但是足以让人感受到山阳人那种质朴无华,忠孝大义的精神品质。 此花鼓戏后经改编成眉户戏电影艺术片,当年在电影界,曾与电影《白蛇传》形成并驾齐驱之势,成为西北五省乃至全国享誉的戏剧经典。它之所以成为经典之作,我想不仅仅是电影艺术效果和演员精彩演绎的原因,重要的应该是它教化了人心。让人真正理解了向善,向孝,向忠,向义的这种中华民族的传统精神的真正内涵! (二)关于小胖 小胖,非人名,乃绰号也,山阳县人,是一个为了走出大山而谋生的普普通通的民工。 2008年的暑假,当我落榜之后,背着铺盖卷来到宝鸡的大山的“宝天高速”(宝鸡-天水)的工地上打暑假工的时候,我认识了这个来自于山阳县的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民工,他个头不高,一米六多,皮肤黝黑黝黑,整天光着膀子,胖乎乎的身体却并不臃肿,手脚麻利,干活卖力勤快。因为他张得胖墩墩的,一顿饭可以吃我们其他人的三份,所以大家都喊他小胖。 我们的活儿是砌河堤,用那些被自己要高出一头多,体积足有一个42寸大彩电盒子那么大的块石一点一点的和着砂浆砌墙。用两把钢丝绳一笼,四个人,两根钢管,四面里一起出力抬起,放置于指定的砂浆层上。然后去水泥棚子里抬水泥,两个人一组,一根钢管,一束钢丝绳,笼起,抬到铁皮上倒好,和着碎石,沙子和水拌制均匀,又用帆布包子盛到块石之上,抹平,继而又反复此过程。这就是我们每天的工作,而小胖,常常和我一组,因为我张得瘦小,所以让他来帮我。抬石头的时候,他那一头总是比我这头高出好多,抬水泥时,要么少抬两包,要么他一个人肩扛,拌浆时,我只是添水,而从来不用我翻捣,抬砂浆时,总是我的包子最多有他包子的三分之一多。每每吃饭,那一大碗的土豆面糊糊,他总是把面糊糊给我碗里舀,而他只是狼吞虎咽三大碗,那碗里几乎剩下的都是土豆……下雨了,我们在工棚里埋头大睡,而他,总是穿着已经可以看见脚趾头的雨鞋去十几公里外的镇子上,为我们买回来一果袋的馒头或者一箱子方便面……这就是山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工娃,一个待人真诚,真心,干活从不偷懒,处处帮着工友的民工娃! 我们在一起差不多有二十天时间,之后,我因体力不支而逃跑回家。而他,一直干到工程竣工! 2009年暑假,我在西安打工,偶遇他的一个山阳老乡,也是08年一起出来在宝鸡呆过的一个民工,得知,就在宝鸡那工程结束后,他来西安一建筑工地浇筑混凝土时,为了帮助这个老乡躲开从楼上的钢管掉下来,被钢管当场砸中头部,大量出血而不幸遇难。那整整一个月的打工时间里,我每天每天的梦里都是他,他憨厚地对我笑着,那脸,依然是黝黑的脸,那胖,依然是去年暑假的胖! 时隔五年,我又一次想起了小胖,那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山阳民工!这五年来,我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他,但是他一直是我心中的哥哥,榜样,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