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钱钟书间接的评价,还有更直接的。方鸿渐和唐小姐说:“现在的留学跟前清的科举功名一样,我父亲常说,从前人不中进士,随你官做得多么大,总抱着终身遗憾。留了学也可以解脱这种自卑心理,并非为高深学问。出洋好比出痘子,出痧子,非出不可。小孩子出过痧痘,就可以安全长大,以后碰见这两种毛病,不怕传染。我们出过洋,也算了了一桩心愿,灵魂健全,见了博士硕士们这些微生虫,有抵抗力来自卫。痘出过了,我们就把出痘这一回事忘了;留过学的人也应说把留学这事忘了。像曹元朗那种念念不忘是留学生,到处挂着牛津剑桥的幌子,就像甘心出天花变成麻子,还得意自己的脸像好文章加了密圈呢。” (第81页)《谈艺录》中也引过《儒林外史》第十一回鲁小姐的话“自古及今,几曾见不会中进士的人可以叫作名士的。”
《宋诗选注》序言中对宋代科举制度的评价是:“又宽又滥开放了作官的门路”,书中介绍文天祥早期的诗,认为大部分草率、平庸、都是些相面、算命、卜卦的,顺便说到“比他早三年中状元的姚勉《雪坡舍人稿》里有同样的情形,大约那些人都要找状元来替他们做广告。”(《宋诗选注》第31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钱钟书提到科举、状元一类人事,向不以为然,似可见出他对科举制的基本判断。(中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