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虹飞:对,我做侗族音乐就是因为我们的音乐延续了可能有一千年,这种老祖宗的东西,它那么好,现代人那么愚蠢,还有这些所谓的制作人,做一些特别难听的流行乐,有必要吗?真正的声音在哪里?如果每个人都往自己的内心或者往我们远古最美好的事情去追寻,那这个世界真的很干净,也没有暴力。
主持人于文:我倒是知道你一直为侗族的音乐做着自己的努力,特别是去年你一直在做侗族大歌,侗族大歌可能很多网友不太了解侗族特别的这样一种文化、音乐,你给大家先介绍一下。
吴虹飞:其实是这样,我的很多同志会说虹飞你倒贴钱、倒贴力气,这么用力做50场演出。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商业团队,就我一个人在做,我让我的粉丝买票,分给这些种地的农民,他们真的种着地被我拖到这里来,演完出拿着钱又回去种地,然后种完地有机会又出来。他们就会说,像我的族人会说真的感谢你,因为你为我们的传播花了很多牛力,我很惊讶,我说我才不是为了什么传播,我只是为了自己爱听而已。我做50场,自己听得嗨着呢。因为这50个人,他们唱的每一句、每一秒我都听,听得我很愉悦,而且我听现场,可不是听CD。德国人来听,录一张专辑来听,但我听的都是现场。而且我能感受到每一个人的表情。我才不管你们传不传播,我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就自己爱听,就自己做演出。
主持人于文:但是你这个代价蛮大的。
吴虹飞:不大。
主持人于文:您租酒吧、场地,请他们也需要时间。
吴虹飞:要说服他们来。
主持人于文:可能还有其它一些费用。
吴虹飞:对,比如他们来北京的路费,他们来到北京住哪里,他们吃什么,这一大堆人,有时9到十几个人,他们到哪儿吃。我就会像唐僧一样拿着一个钵,大家给一个地方住,就是这样。大家也很给我面子,因为我是替别人去化缘,我无所谓。如果我自己说给我一点什么,真的说不出口。可是我说给这些孩子们,会唱歌的,真是太美了,给他们一点什么,我自己说得出口。
做音乐自己不赚钱 享受到音乐的过程
主持人于文:你最后的这个收入就是来自于门票?
吴虹飞:就是这些很少的门票。
主持人于文:可以把所有这些收支都平衡吗?
吴虹飞:是平衡的,因为后来我还给他们发工资,发的还不低。
主持人于文:有几个孩子?
吴虹飞:有时候是5个,有时候是9个,有时候是11个,不一样,有时7个,看谁愿意来玩。
主持人于文:去年大概做了多少场?
吴虹飞:一共做了50场。
主持人于文:都是在北京吗?
吴虹飞:都是在全国各地,我还带到别的城市去,深圳、珠海、广州、南宁、长沙、武汉、南京、杭州,走了一遍。
主持人于文:所以你说收支平衡的意思,那自己大概能挣多少呢?
吴虹飞:几乎不挣。
主持人于文:我就想说挺费时费力的一件事情,就是为了自己爱听吗?自己能享受到这样的美妙的音乐?
吴虹飞:不但我享受到,那些来听的人也很享受。我感觉到他们很喜欢。我就会觉得,我喜欢的东西大家也喜欢,就有一种分享的感觉,就好象比方说我进了号子,我并不忌讳这件事情。为什么呢?因为我很愿意大家来分享我的感受,我一直活在象牙塔里,我一直那么自以为是。可是当你看到别人痛苦的时候,你就会思考,我是袖手旁观呢?还是怎么样。还是会触动你的,会让我觉得我所理解的世界还有很多很多层面,这是底层的人,我没有关心他们,因为在整个生物系统里,微生物系统非常重要。
主持人于文:这会成为你以后创作的一种源泉、一种灵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