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木的美是刻骨铭心的,只有你站在了这片土地上,和图瓦人不断地靠近,你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气息,让美击打着你的心灵。
禾木的全称叫“禾木喀纳斯乡”,位于新疆北部布尔津县境内,与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三国接壤。源自新疆阿尔泰山南坡的额尔齐斯河将禾木乡裁成两页,河床中布满巨砾,水流湍急,寒彻碧透的河水和禾木村一样地简单而纯洁,终年不息,经布尔津自东南向西北奔流,经哈萨克斯坦的斋桑湖,再向北经俄罗斯的鄂毕河注入北冰洋。这是我国唯一流入北冰洋的河流,她孕育了禾木的旷世之美。夹岸茂密的白桦树和成片的向日葵,中间夹杂着鳞次栉比的图瓦人洁白的毡房,呈现出一派大漠水乡的壮丽图景。
这是中国西部最北端硕果仅存的三个图瓦人村落之一。传说图瓦人是成吉思汗西征时遗留下的部分老弱病残士兵逐渐繁衍而来。这是一支古老的民族,和新疆其它少数民族载歌载舞的风俗迥异,男人以游牧狩猎为生,勇敢强悍,勤劳朴素,正和古老的额尔齐斯河一样,原始质朴,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图瓦族妇女身着花色衣裙,头扎花巾,打理农活和家务,永远面带微笑地服侍着他的男人,招呼着远方的客人。图瓦人似乎永远没有烦恼,执着地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按照自己的生存规则尽情地享受着上帝的赐予。他们和滚滚的额尔齐斯河相依为命,铸就着古老的文明。
图瓦人家均用原木垒起,下为方体,上为尖顶,房屋通常不高,也不太注重朝向,大门开在栅栏的中间。房后的栅栏大多用于围挡牛羊。木屋随丘陵起伏,悄然而立,密密匝匝散布于村中。湛蓝的天空下,弥漫着袅袅炊烟,奶酒飘香,像喀纳斯湖一样充满着神秘色彩。村落由一条小路蜿蜒相接,像是经脉将纯朴的图瓦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不断奔跑的骏马和马背上体能充沛的图瓦人,穿梭于屋前的牧场和无边的原始次森林间,让人们感觉出在一间间木屋里所蕴藏着的无限生机和潜能。从远处的山腰处遥望图瓦人家,木屋泛黄,浅山碧透,绿草如茵,就是在欣赏一幅巨大的油画,色彩用天然原料调制而成,立体透明,并随着时间的变化赋予更美的色调,幻化出诗意的宁静。我们是在额尔齐斯河的岸边草地上用的午餐,在敞亮的帐篷里,见天高地远,我们淋浴着山风,伴着哗哗流淌的水声,远眺着银色的雪山和图瓦人尖尖的木屋,欣赏着妇女儿童不停地劳作,看云卷云舒,不用喝酒,心自醉了。
禾木桥经历了百多年喀纳斯冰川溶水的冲击,越显得敦实。木桥正像是图瓦人,古旧而朴实。桥上,马匹来往奔走。两岸参天的树木被洁净的水气浸润,浓郁葱茏。跨过桥,东岸是大片大片的白桦林。我在几年前的一个深秋去过俄罗斯的圣彼得堡,据说那儿的白桦树是全俄罗斯最多最美的地方。可我面对着禾木的白桦林,只能惊叹,在这个重山阻隔的大河谷里,大大高高的白桦树不加修饰地展现出各自的姿态,白皙的树干上一只只大眼睛含情地打量着每一位走过它身边的人,向人们传递出旷世的美。这时,正值秋天,白桦林是一片热烈而明朗的金黄,树上、空中、地下都是金黄的叶子,踩在软软的落叶上沙沙作响。金子般的秋天,天空中鹰在盘旋,羊在树丛中散漫地吃草,牧童在金黄和翠绿的草地上闲躺,口咬着枝叶,手枕着头,充满诗意,折射出一幅幅优美、恬静、色彩斑斓的图卷。一切都是惬意的,这时,尘世离我们很远,心离天很近。
我们是在夕阳西下时才不舍地离开禾木,这时,各家各户的木屋里炊烟升起,牧童在家人期盼中披着金色的晚霞,赶着牛羊,从村口的老木桥归来,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温暖的气息,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明天,图瓦人还要迎接新的客人,我们只是过客。可但凡来到禾木的,心便在此长驻,他们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心中的香格里拉。这不是一种游览,分明是在接受一种教化,一种大自然的教化,一种生命本真的教化。从这个意义上说,禾木不是景点,而是一片净土,但愿这片净土不要被外来的世俗毁去。(中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