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一天午后,在滨河路去高级中学的路口见到了原人行宋长福行长。同在小城生存,相遇的时间多,相聚的时间少。老先生握着我的手,问长问短,久久没有放开……
他先是邀我到他家里玩,尔后又问起纸坊沟的李大洲、李发文、胡忠启、李发明、毛泽保、盛茂芬等熟人,并想约当年工作队的几个人一块去纸坊沟叙旧。
还是一九七五年的时候,宋长福先生其时在永清区营业所担任会计。是出于清理财务工作的需要吧,基层组织整顿抽他当工作队员,被分配在清泉公社纸坊沟生产大队任材料员兼第三生产队工作组长。他问的这些人,那时是生产大队或生产队的干部,和他有一年半“同吃、同住、同劳动”的经历。当时,我是纸坊沟小学的民办教师,三队也是学校的所在地,故而,我们也有比较多的接触。
宋长福虽然是从家门到校门,从校门到机关门的“三门牌”学生出身干部,但人品好,对人和气,善于和群众打成一片。是一个考虑问题周全,处理问题比较稳妥的干部,群众很拥护。大概是这种深厚的感情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吧!三十多年了,这些人依然让他难以忘怀。
那个年代干部的作风是扎实的,说到做到,很少做表面文章。工作组员真正和群众打成一片。参加农村整组的工作队员很少回家,每个月最多只有三四天假,白天和社员一起上山干活,晚上还要组织群众学习社会主义路线、方针、政策,阶级斗争的文件。也许这种劳动锻炼的过程,感受到了山民的纯朴和善良、厚道和诚信吧!世界上最干净、最值得依靠的,是这些浑身散发着汗香的农民。漫长的劳动岁月,他与社员们结下了深深的友谊……
上世纪七十年代群众生活还是非常苦的。虽然大部分社员将就能吃饱,但细粮很少,几天也吃不到一顿“油盐饭”。他所在的李家生产队虽然种的有水稻,可一家一季也分不到两斗。许多干部害怕到农村“工作”,主要是生活太苦。那酸菜、浆巴、红薯糊汤,让许多人留下了胃病的病根。大概是宋长福没有每天吊着“阶级斗争”脸训人、整人吧?社员们喜欢这个工作组员。无论他到哪一家吃饭,家家都尽量改变花样给他做“好的”吃。是纯朴的乡村风味让宋先生记忆犹新吧!三十多年过去了,一个个质朴的农民形象,还是那样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宋先生是一个谦虚随和,喜欢文体活动的年轻人。他二胡拉得很娴熟,篮球也打得比较漂亮,在永清的机关干部中,他打前锋命中率是比较高的。记得工余时,李大洲、李发文、毛泽保,我们经常一起打篮球;有时山庄沉浸在一片月光的清辉中,那办公室的窗口也会飘出悠扬的二胡声……日子是那样的平凡、平静,没有波澜,没有声响,没有梦幻,没有色彩。然而,平淡的日子才凸显出完整的人格魅力。正常的交往中,他与我们默契地配合。我们一块参加过公社的篮球比赛,也一块参加过县区的文艺调演。是兴趣使然吧,三十多年过去了,往事故人还是那样地如数家珍?
是年事渐高的原因吧?人渐入老境,那如烟的往事才不时地在脑海中重现。老年人爱唠叨,也爱回忆往事。
是友情难忘吧!人生经历的事很多,见过的人也很多,而真正能在头脑中留下记忆的,还是那些影响深刻的人和事,是那些值得怀念和留恋的人和事。
我有时也沉湎在往事的回忆中,但那多是与我有恩、有情的人和事;有时我也容易激动,但多是正义感的冲动和家国情怀的感慨。人无论是年轻或年事渐高,都应该记住那些不应该忘记的人、不应该忘记的事。(商洛之窗 胡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