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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乡村冬景

记忆中的乡村冬景

2013-01-17 10:08:22

  一只寒鸦在干枯的柿树上啄着已经冻得发紫的火罐柿子,这是秋天乡村人打柿子时专门留给鸟雀们的过冬食粮。天地一片灰蒙,远山近山的所有植物一律的枯萎,留下了光秃秃的荒凉。河水失却了往日欢快的哗哗声,焉焉地默默东流。村前涝池里结了一层厚冰,孩子们在冰上玩溜冰游戏,他们把杌子倒放在冰上,一人坐在上边,三两个孩童推着杌子在涝池里满世界飞转。谁家的柴门半早上才“吱呀”一声开启,门缝里就伸出半个戴“火车头”帽子的脑袋,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一手提了夜壶,一只脚便慢慢地跷出屋门,颤巍巍去了院墙根,把那夜壶里的热尿洒在园子里的蒜苗上,地下便洇出了一块湿坨。末了,急忙踅转身回到屋内,又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享清福去了。

  西北风怒号,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家家厨房屋顶开始冒炊烟了,这是各家的主妇开始烧火煮早饭。袅袅炊烟在凛冽的西北风中打着寒颤,熬着的豆儿糊汤在锅里咕嘟作响,那甜香味便溢出厨房外,勾着人的魂魄。单等串门子的丈夫和上早学的孩子放学回家,合家人围在一起,就了油炒的酸菜共食热乎乎的早饭。

  鸡儿蹴在鸡埘上“唧咕”,抖抖翅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满意地瞅着飞舞着雪花的天空,它们在怨地忧天,能不怨不忧吗?该死的冬把大地上的草儿、虫儿什么的都冻死了,秋日里被农人遗撒在地的粮食粒早已被它们啄食完了,害得它们无处觅食而挨冻受饿,使着性子不给主人下蛋了。

  猪猡在圈里打着鼾声睡大觉。主人端来了一盆烧得滚煎的烫食,高兴得它们摇头摆尾“吞吞吞”吃得蛮香。吃饱喝足了就在圈里洒尿、拉屎,然后筛糠般抖抖身子骨又去窝里睡大觉。

  牛们在牛舍里冻得打哆嗦。一边慢吞吞地嚼着草料,一边想心事,莫非是在思索着来年春耕大干的事儿么?

  猫咪逮了一夜老鼠,本想去邻家逛逛,会会心中的“情猫”,然而望望漫天的飞雪,便打了退堂鼓,索性躺在主人的热炕上,微闭了双眼吟起经来,它们是在祝福天下太平,人寿年丰!

  雪愈下愈大。

  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群麻雀,栖落在门前那棵高大的白杨树上,跳跳蹦蹦,“唏哩哗啦”踏落树上的积雪。它们在“叽叽喳喳”互相说着话儿,好像在说“雪兆丰年,雪兆丰年”!

  哦,好一幅储藏在游子心中的难以忘却的乡村冬景图啊!(商洛之窗 田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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