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日报 - 商洛之窗讯(孙传卿)童年是美好的,而童年的山村小学更令人追忆和怀念。每当听到《童年》那纯真无瑕的旋律时,我仿佛看到了昔日熟悉的乡间小路,树枝上歌唱的小鸟和在一起游戏玩耍的小伙伴,似乎听到三十年前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和悠扬沧桑的钟声,悲痛和伤感也油然而生。
我姊妹四个,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父母考虑到家庭负担过重,让我们几个轮流上学。姐姐上学的时候,六七岁的我还在坡上放牛。1985年秋季,整整八岁时我才进入离家两公里外的本村滚子沟六年制小学上一年级。
滚子沟小学校园坐北朝南,坐落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公路旁,两排厢房,八间土木结构瓦房。村两委会和村卫生室也在学校院子办公。共七位民办教师和临时代课教师。
每个班级不足20人,往往两个班级学生安排在一个教室上课。墙壁用黄泥粉刷,教室是木格子窗户和木门,土地面凸凹不平。教室的黑板只是木板上上了层黑土漆,土墙根疏松,老鼠常常打洞进来转悠。冬天寒风呼呼刮,教室的窗户用报纸糊一下来遮挡寒冷。
那时虽没有先进的教学设备,但教学的步骤和课程安排同今天一样周密和完备,除了数学、语文等主要课程外,还有音乐、体育、美术、书法、品德、勤工俭学等素质教育,倡导人人争当“三好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由于教室及老师问题, 老师们往往要进行复式教学,即上完一个年级的课,布置作业让学生做,然后给同一个教室的另一个年级讲课。由于节数多,一天下来任课教师累得腰酸背痛,嗓子干哑,路远的老师晚上还要留在学校,点油灯批改作业、备课写教案。山村孩子们渴望求知的眼神就是教师们的工作动力源泉。
那时的语文课堂气氛活跃,师生互动性很强,放嗓吼叫式的朗读声往往会穿越院墙,飞进附近田地里劳动人民的耳朵,振奋人心。在一年级的数学课堂上,学生提前采集的树枝棍棍派上了用场,十个手指头也起着一定的辅助作用。四五年级的“三遍九”“九遍九”数学珠算,就像学生在用手指娴熟地划拨琴弦一样,声声入耳。音乐课上,《东方红》《童年》《小草》《世上只有妈妈好》等歌曲唱出了激昂与深情,同学们放学后还意犹未尽地边走边唱。美术课上,老师让同学们照着黑板在本子上画一些常见的花草树木和虫鱼鸟兽,然后涂上彩色蜡笔。书法课要在“米”字格写毛笔字,一横一竖,一撇一捺,老师要求学生们工工整整地认真书写,像做人一样方方正正,本子上散发着刺鼻的墨香,写得较为规范好看的字,老师往往画个红圈。老师也组织学生到操场用白石头在地上写字,错了随时擦改,学习用具几乎零成本。
体育课最吸引同学们的眼球,吊同学们的胃口。体育课上,除了规定的动作如伸伸手弯弯腰学做广播体操、列队跑步、打打羽毛球外,小家伙们可自选项目,生龙活虎地玩一些诸如跳绳、老鹰捉小鸡、滚铁环、打陀螺、拔河、架飞机、跨身跳马、用腿斗鸡、扔沙包、踢毽子等充满乐趣和带有刺激的游戏,疯狂劲比学习劲浓的多。这些看似落后的文化娱乐项目如今已渐行渐远甚至消失殆尽,但它原始的童真和独特的魅力是现代的网络电子游戏远远不及,无法替代和超越的。
放学后我们常被家长叫到地里帮忙干农活,或者与临近的小朋友相互吆喝聚在一起继续疯玩,比如打弹弓、荡秋千、石头剪子布、躲猫猫、抓石子、扳手腕、叠纸飞机、纸风车等游戏活动,尽情地傻笑、疯跑、吼叫,常常会忘了回家吃饭睡觉。
校园的屋檐下挂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钟,它指挥着学校近百名师生的作息。钟声是这样规定的:三上两下四准备,连续敲钟就站队。钟声洪亮、悦耳、余音绵长,伴随我们走完六年启蒙教育。如今,在人生之路充满波折和跌宕起伏时,校园的钟声就像一首奋进曲,是赐给我人生低谷的最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