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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

二叔

2015-09-01 15:59:07

来源:金丝峡周报

  山里的农民淳朴善良,只要是公社来的下乡干部,无论是不是领导,姓张就叫张主任,姓李便是李主任。二婶和往常一样,吃过饭了到我家来坐一会儿,一进门见有客人,便问:“这是哪里的贵客”?母亲介绍说:“这是公社来下乡的王主任”,又对王主任介绍“这是我兄弟媳妇。”二婶坐下后,王“主任”边吃饭边“扫描”着二婶,心想山里还有这样漂亮的人,真是深山出俊鸟。

  二叔的第一封信寄回来了,信中除了告诉二婶地质队转移到什么地方和思念之类的话以外,最后还写了一首诗:“一朵春兰开山间,无人护花靠自怜,耐得春夏秋日过,雪花始飘我自还”。二叔仍然要等到冬天放假才能回来。二叔深知二婶在家寂寞,在寄信的同时顺便寄回一本《北京青年》杂志,让二婶无聊时打发时光。

  过了一些时日,公社的王“主任”又来下乡检查了,这天生产队长把午饭安排在了二婶家,二婶便请队长陪同。二婶做饭,他俩闲聊,无意间王“主任”看到桌子上有一本杂志,随手翻翻,发现有些地方还用笔勾出来了,他问二婶:“这书上是你勾的吗”?二婶说:“我觉得比较好就勾出来了”。吃过午饭又该到上工的时候了,王“主任”骑上自行车走了,说是要到下一个队里检查。这顿饭让王“主任”对二婶留下了漂亮、大方、茶饭好、有文化的印象。后来,王“主任”几次下乡检查,没等队长安排,就主动来到二婶家。

  二婶为人热情大方,招来了一些风言风语。一个夜晚,本队的一个年轻人,来到二婶门口喊门,说是自行车没汽了要借打气筒用一下,二婶开门递给他打气筒,他却顺势进门搂住二婶说:“你好漂亮啊”!想非礼,二婶一下把他脸挖出几道血印子,小伙子乖溜溜的跑了。第二天晚上,二婶家二分地刚杨过花的麦子被人全部割掉扔在地里。二婶跑到公社报案,王“主任”闻讯也赶来帮助调查,终未能破案。

  到了冬月初,二叔放假回家了。给二婶买了衣服,一双半高跟皮鞋。二婶甚是欢喜,护花使者终于回来了!当时农村没有一个人穿皮鞋,二婶穿上皮鞋走起路来咯噔咯噔响,这响声象征着富有象征着富贵,让所有人都羡慕。

  二叔有时也到邻居家坐坐,快嘴方婶口无遮拦:“你一年不在家,可是苦了王妹,公社一个王主任去了几趟家里,外面就有风言风语的”。二叔问:“有几趟”?“有六、七趟吧”,方婶说。二叔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那没关系,下乡的干部又不能背锅”。但心中却起了疑团,常言道,人去三回必有祸,鸟去三回必有窝。二叔毕竟还算是有文化有修养的人,把听到的秘密装在心里,快过年了,不能闹的不痛快。

  过罢年到了正月初五。晚饭后,两人偎在被窝里,二叔说:“丹凤,我想问你一句话”。二婶说:“啥话”?“听说公社王主任老来咱们家是咋回事”?“就是下乡在家吃了几顿饭,别的没啥,干部下乡又不能背锅”。“真没啥”?“ 真没啥”。二叔一连逼问三晚上,二婶的话始终未变。二叔心想,不承认暂时算了,以后再说。但这样的询问弄得两人心里都很不愉快。第二天早饭后,二叔说: “今天咱俩到舅家去一趟吧”?二婶说:“我不想去,你一个人去吧,我想在家静一静”。二叔便一个人走了。

  二叔走后,二婶一个人在家越想越生气,我一心一意跟着你,爱着你,你还这样不信任我,便决定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找出纸笔写遗书:“亲爱的:等你回来时我可能走很远了,永远也回不来了。你那样不信任我,我没办法,只能以死证明。也许死了你就相信我了。本来我想活就活在你的心里,死就死在你的怀里,相爱一辈子,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妻子。别了,你的爱妻。”然后,她喝下了一瓶敌敌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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