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作家的贾大山为何写得不多,作品较少?这可在他的一些创作谈文章中找到个中端倪。他在《我的简历》里说到:“我只想在我熟悉的土地上,寻找 一种天籁之声,自然情趣,以娱乐读者,充实自己。”又在《多写一些,写好一些》里说:“我们给农民写作,应该像他们交公粮那样,拿最好的。”没有找到“天 籁之声,自然情趣”,决不硬写;自己觉得够不上“最好的”,绝不出手。因为师法自然,所以惜墨如金;因为高看读者,所以严以律己。这就是贾大山作品数量无 多的内因所在。而这种近乎严苛的创作态度,与那些制造大量参差不齐的作品的作家比起来,是何等的让人纫佩,令人敬重。我们实在应该学习贾大山,慎于下笔, 本色为文,最好做到像他那样,以精致的作品“愉悦读者”,而不是以良莠不齐的写作,挑战人们的阅读耐性,甚至以量多质差的粗糙制作,给市场添乱,给读者添 堵。
淡泊名利,是贾大山为人处世的根本操守。这与他在写作上的不求闻达,只求愉悦读者,是一脉相承,桴鼓相应的。因而,他的为文与为人,浑然一体, 水乳交融,很难完全区分开来。他以扎根基层生活为荣,以娱乐农民文友为乐,这种既把自己有意地混同于老百姓,又甘当隐身市井的写作者的姿态,使其身份、立 场等都具有明显的多重性,乃至模糊性、混合性。比如,体制内与体制外,公家人与民间人,专业性与业余性等,很难简单地界定与认定。他既把它们之间的差距弥 合了,又把它们之间的界限模糊了,还把它们之间的联系打通了。
从习近平总书记《忆大山》的文章中可以看出,贾大山是经过反复动员之后,才出任县文化局局长的。但他一旦当了局长,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文娱场馆的 修建、文物古迹的保护等紧要工作中。他在意的,不是当官,而是做事。这种有可能获取名利时的不争名、不争利,有机会得到职权时的不争官、不争位的选择与做 法,无论从文学界看,还是从社会上看,都为数不多,较为罕见。
重读贾大山,给人的教益与启迪是多方面的。无论是他的为文,还是他的为人,他的低调与淡泊,他的本色与本分,都是今天这个时代的人们所稀缺的。正因为难得一见,弥足珍贵,我们怀念他、追忆他,并以他为镜子,来反观自己,反躬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