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某公民举报某官贪污受贿,其匿名是缘于害怕遭到报复,那么Isaiah的“懦”也未必不可以理解——学术界也是一个江湖,江湖上也有老大,是老大就有势力;也许某老大本人可以海纳百川,但其拥戴者追随者却未必有容人之量。Isaiah之“懦”,折射出的是中国学术界环境的恶劣,而本是学术上的质疑最后总成了“动机”、“阴谋”、“人品”上的攻击,正是中国学术环境恶劣之一端。
关键词之五:男人
与汪晖的鸵鸟战术不同,面对抄袭的质疑,朱学勤的反应相当高调——不仅公开回应,而且主动要求上海大学及母校复旦大学启动学术调查机制。朱学勤并坦言已做好“心理准备”—— “一旦出现不利于我的结论,坦然接受。用不着母校通知,自动交出当年得来不易的博士学位证书,把它留在母校校史室里,警戒后人。”“即使个人失败,这个案例不会失败。如果因此而站立,那么我个人也值了。”
对此易中天在其博客上发表了题为《可以不当教授,岂可不是男人》的短评,称道朱学勤“像条汉子”。易文说:“是男人,就要敢担当。最坏的结果,不过‘抄袭成立,学位取消’么!难道因为这个,就连‘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勇气都没有了?”易中天最后一句显然是说给汪晖听的,而此前早在7月9日,易中天就在媒体撰文,呼吁汪晖“好汉敢为天下先”——“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又说,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所以,历史上的革命者,都愿意出庭‘受审’”; “没有权威机构的结论,你就永远是‘涉嫌抄袭者’。“涉嫌”当然不等于‘就是’。但,当‘嫌疑人’是不爽的。一辈子都当‘嫌疑人’,就更不爽。因此,几乎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巴不得法院早早判了。”
谁是男人谁不是?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但不论汪还是朱,都没有承认抄袭,也都没有承认“不规范”。
关键词之六:80年代
当汪晖《反抗绝望》一书被王彬彬指称抄袭之初,著名学者钱理群是汪晖的辩护者之一,钱理群称:“以今天的学术标准来看,《反抗绝望》可能确实在引文等方面存在不够规范的问题,但这不能简单称之为剽窃。”而Isaiah则表示自己连发六篇文章“揭露”朱学勤抄袭的初衷,不过是要指出,以今天的标准去判断上世纪80年代的人和事,并不公平。
凤凰卫视主持人窦文涛在《锵锵三人行》节目中,坦承自己当年的武大学士论文,就是到图书馆撕下来拿回去抄的;我记得我当年大专论文(至今不明白何以大专毕业也要论文),好像也是这么干的。这么一回想,感觉汪晖的抄袭确有值得同情之处。而香港科技大学教授丁学良则以“过来人”的身份指出,“中国对学术规范的强调,恰恰是从80年代开始的”—— “黑格尔说,天黑以后,所有的牛都是黑的。那个时候天已经不黑了。有些人提到这个问题,目的是把水搅浑,不但要把水搅浑,而且要身边所有的人都拖进去,涂得人人都是黑牛。把所有人都涂成黑牛,他就安全了。”
关键词之七:独立调查
朱学勤主动要求上海大学、复旦大学对自己是否抄袭启动调查,并将博士学位、教授、博导一起押上,要为中国学界建立“个案”,其道德人格一时与汪晖高下立判。但也不乏质疑的声音,说上海大学、复旦大学的所谓“调查”难脱“内部监督”之嫌,调查最终的结果是否公正尚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