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美向善的主流不变
总之,我们今天生活在一个艺术和审美多元化的时代。正是这种多元,使艺术表现出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充沛的活力;但也正是这种多元,对人珍视的传统构成了冲击,并因此使美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美国学者阿瑟·丹托讲:“在这样一个时代,美学隐匿在哲学与艺术之间的乌有乡里备受磨难。”这种评估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就此高估了现代艺术对固有审美传统的颠覆力量。在美国,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的门可罗雀,已证明这类艺术依然是边缘性的;在法国,卢浮宫所代表的经典价值,也并非蓬皮杜艺术中心所能撼动。同样,在中国,虽然每年都有实验艺术家制造出一些“骇人听闻”的艺术事件,但正规的国画或油画展览,仍然主导着人们的艺术生活。
由此来看,西方20世纪或者中国新时期以来,公众对非主流艺术中丑陋、怪诞现象的恐惧,在很大程度上是被过度放大的问题。就审美奠基于人的自然本性来讲,美从来不会因为艺术的变局而消失,只会变换新的表现形式。同样,艺术也不会因为丑或怪诞的介入而改变它求美向善的主流。同时,就当代艺术实验与传统的关联看,它往往靠对传统的颠覆而引人注目,这反向证明了它对传统的高度依附性——如果失去了美这个可供反思的伟大传统,它自然也就无疾而终。据此,当代前卫艺术探索的价值,充其量在于对艺术的边界做了一些拓展和补充工作。至于由此引发的美和艺术行将终结的预言,则纯粹属于理论研究者的杞人忧天。
(作者为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