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台湾有女权主义文学,大陆则无。大陆的女性小说很发达,但迄今为止,尚无公开宣讲女权主义的作品。20世纪初,西尔维娅·潘克赫斯特创办报纸《大无畏女性》,掀起了女权主义的第一次浪潮。20世纪70年代,女权主义者出版了各种有关女权主义的小册子,成为女权主义的第二次浪潮。进入21世纪,女权主义第三次浪潮已经“在线”,于是女权主义文学也抢搭“博客”快车。台湾的女性小说,以对婚姻自主诉求为艺术内容的女权主义小说为第一阶段(20世纪50年代);以对经济自主要求为艺术内容的女权主义小说为第二阶段(20世纪70和80年代);以对身体自主追求为艺术内容的女权主义小说为第三阶段(20世纪90年代至今)。台湾女权主义倡导人何春蕤在女权主义小说第三阶段更公开提出:“要性高潮,不要性骚扰”,突出女性的身体自主诉求。在台湾,女权主义小说是女性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在大陆,五四时期有过要求婚姻自主的小说,新时期到来后,有过追求经济独立的小说,也有过身体自主诉求的小说,但并没有人在大陆公开宣扬女权主义。
第四,两岸女性小说各有自身创作的历史误区和现实症结,需要特别的总结和反省。大陆女作家在十七年文坛“政治第一、艺术第二”的文艺批评语境中,曾经有过“半边天”女性社会角色的文学表现,有过对丁玲、白朗女性小说的批判,有过对刘真《英雄的乐章》的封杀。台湾女作家在文艺商品化的语境中,也有一些女作家对欲望、包括物欲和性欲,毫无节制的书写和膜拜。有些女作家的女性小说削减甚至丧失了当初的颠覆性,以顺应市场需求而成为复制性的文本,重复的人物形象和内容,类型化的叙事方式,走上媚俗的道路。两岸女性小说的这一“异”,都产生了对女性小说创作的负面影响。新时期到来后,“政治第一,艺术第二”的文艺批评语境已经改变,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文艺商品化的语境也在大陆不同程度的出现。《海峡两岸女性小说的历史流脉与创作比较》对上述现象提出警示,是完全必要的。
樊洛平、王萌两位学者通过比较研究揭示出来的“同”和“异”,展现了两岸女性小说的意义和价值,实际上总结了两岸女性小说的创作经验和教训,因此,《海峡两岸女性小说的历史流脉与创作比较》不是为比较而比较,为研究而研究,而是对当下和今后的两岸女性小说创作,起到了一定的导向作用。我们希望,这样的既有丰厚的学术含金量又密切联系创作实践的学术著作,能更多地在我国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