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中不许用“天”字,也是从宋朝开始的。宋徽宗正和年间,给事中赵野上书说:“凡世俗以君、王、圣三字为名的,已经下令去掉改变了。但还有用天字当名字的,我觉得也该禁止。”这个建议被宋徽宗采纳了,从此人们的名字里,这几个字就消失了。到了明朝正统年间,这事就更过分,内阁的授意,考进士的,试卷里出现“天”字也不行。那“天”叫什么啊?改叫“霄”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更为神奇的是,在宋朝,连“太行山”都成了忌讳。为啥啊?古文太与大相通,“太行”就是“大行”,“大行”就是——皇帝挂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文人崔公度写给宋真宗的《太行山赋》,就改成了《感山赋》。后来,一系列的朝代,似乎都在避讳太行山。
到了元朝,必须避讳的字就更多了。清朝有一本《在园杂志》讲,元朝写贺表,一共有一百六十七个忌讳字。这本书还把这些字列出来,有些的确是莫名其妙,比如:梦、幻、蒙、追、古……也不知道这是哪位的主意,这文章还怎么写啊?
忌讳有好几种原因,除了尊重、恐惧以外,还有一种是因为讨厌。明朝《万历野获编》说,南宋最讨厌的当然是金朝,所以南宋皇帝后妃留下来的墨书中,“金”一律变成了“今”。到了明初呢,当然不喜欢元朝了,所以民间的很多贸易文书中,吴元年、洪武元年这些时间概念,都变成了吴原年、洪武原年。这倒没有行政命令,完全是大家自发自愿的一种行为。
关于百姓中的忌讳,还有很好玩的事情。清朝学者俞樾小时候写过一首诗:君子虽争没世名,留芳遗臭要分明。曹蜍李志皆千古,莫使人更冯玉锳。
曹蜍和李志两位,都是晋朝的书法家,不过运气不好,和王羲之生在了同一年代,没什么大名气,但毕竟算是留名历史了,可这冯玉锳又是谁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明末大名鼎鼎的奸臣马士英。这位马士英还是很有才的,善画山水,留下许多作品。只是人品太不好,后人极其厌恶他,忌讳提到他的名字,干脆,就给他画上的署名添了几笔,马士英就变成冯玉锳了。
混到这个份儿上,真是很惨吧?偏偏总有人不接受教训。今天避讳这个,明天避讳那个,威风得不行。其实总结下规律就明白了,越是脆弱的时代,避讳才越多。喜欢删删改改的诸位,别在今后某一天,让大伙给避讳了,那是历史笑柄。(西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