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撕心裂肺的阵痛之后,我慢慢咀嚼“舍得”一词的深刻含义,才感到“舍”是如此的艰难!舍所付出的情感和创伤是如此的让人刻骨铭心。
现在,我能坐下来说这些话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从那种痛苦中走出来了,能够理智的面对一切。
短暂却深度的痛苦使我明白:生活中拥有一样东西的时候,互相的依赖的认识往往只是一厢情愿,比如,当你用自己的生命和所有,真心诚意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忽一日,他告诉你,他“一直就没有找到过真爱”,让你那怦怦跳动的心会在一刹那崩裂后趋于死亡;比如你选择了停靠在八路的二路汽车,在你幸福的付出了欣赏和悦意的真情去乘坐的时候,他却在途中或者追尾或者油箱着火,让你命丧黄泉;再比如你选择了风水先生精心为你选择的一处良园,耗费所有积蓄建起了心爱的小屋,日出而作,经年累月,不计风雨的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候,偶尔的一场大雨,一如今年的“7·17”、“7·23”暴雨洪灾,出人意料的一场泥石流将你和你的小屋化为乌有……高坝桥耳沟今年的七月就是这样的一个黑色的月份,二十多条生命顷刻化为乌有。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悲歌,悲歌还要活命啊!泥石流的村庄是住不成了,必须要搬迁到一个新的地方。建修新的房舍对于那些人生阅历浅薄、没有年岁的毛孩也许是件无所谓的事情,但对于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多年并付出了太多感情的人来说,离开这块土地,不仅需要舍财,还需要舍情。我在和那些灾民谈说这件事的时候,明显的感到他们对故土不离不舍情怀是那么深刻。
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只要你对曾经的岁月付出了真情,那段岁月便会在你的心灵深处永远的不离不弃。我从一所破烂的小学调到条件要优越好多好多的中学任教的时候,睡梦中总是那些凄风苦雨时候的片段。我从乡下搬到城里,故乡一直是我情结最深的词汇。我从大家都认为辛苦的教育事业的站讲台,改行到行政单位之后,月明星稀的醉酒之后,我总还是怀念我曾经的那些并肩讲台的同事,怀念那一瓶西凤大曲一碗面条一碗糊汤饭的艰辛岁月,坐在空调恒温的办公室内,总是怀念那些陪着我度过艰苦岁月的张王李赵……
人说舍得是辩证的,先有舍,才会有得。舍、得相互依存。然而,舍的痛苦远大于得的幸福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要重新来考虑,有没有一个既不舍又会有得的最佳途径——桥耳沟村民在将要在异地兴建新居,而桥耳沟的那片土地会在重新组合的黄色土地上再度生出绿色的秧苗,他们是否可以新居居住,故地转悠种地,收获汗水的果实,舍也没有全舍,在没有再次遇到灾害要使他有生命之舍的时候,得也没有大得。这就是我的糊涂幸福观!(王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