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仁龙
昨天,中华书局走过了百年征程,成为中国文化出版的典范,社会发展的缩影,学术界 “中华情结”的表征。
百年中华再出发,适逢文化强国战略作为重大国策倡导实施之际,回顾、审视百年中华的发展史,对今日中国文化与出版有着深刻的启迪与独到的参考意义,简而言之,可举以下数端。
一、使命感与责任心。中华书局创始人陆费逵,虽时在商务印书馆担当大任,但“默察时局,眷怀宗国,隐痛在心”,而其所愿者乃“我们希望国家社会进步,不能不希望教育进步,我们希望教育进步,不能不希望书业进步”,于是“爰集同志”、“从事编辑”,于民国初年破茧而出。自后中华书局一直秉承,未有编失,此不仅是中华百年之精神,亦民族文化之精神,所为即为促进国家、社会、时代进步之事。业少而事大,虽形而上之论,而迄今乃振聋发聩之言。陆费逵终其一生,践行不息,其后继者亦从未轻掷,固守百年,如此使命和责任,自然应和者众,于是一飞冲天,虽百折而未坠,成就东方书业典范,陆费逵堪称近代书业之魂!
二、奉献与敬业精神。陆费逵更言:“我们书业虽然是较少的行业,但是与国家社会的关系,却比任何行业为大。”从产业和实业的角度而言,书业为少,于今犹然,是所谋者为事而轻掷者为利,于此抉择,义、利之高下自别。文化与教育以精神倡导为基础,中华创始人所立至高原则,并躬行实践行,更非投机取巧,高谈阔论所能至。检视百年,中华兢兢业业之事、之人,不胜枚举,有十年一剑之《辞海》,有数十年铸就之标点本《二十四史》,有奋斗一生而未离未弃者,除英年早逝之陆费逵,紧随其后的是一串串名字,今举要者,舒新城、金兆梓、范源濂、金灿然、周振甫、赵守俨、李侃,他们的全部生命既奉献给了中华,也创获了一个又一个文化学术成就,当然,我相信他们的人生是快乐的,因为他们的奋斗与努力得到社会的认可,对学术文化教育产生了价值和影响,这也说明:于文化、于学术的献身与坚守是值得的,是崇高的。中华文化之所以绵延五千年,正是有着无数的仁人志士坚守、奉献而得以传承、光大,这是中华文化命脉所系,学术得以光大全系乎此!
三、竞争与进取精神。中华创始者同仁多商务印书馆出身,别树一帜,与其争霸,养成新的出版格局,最终奠定现代出版结构。前二十年,几乎是在竞争中发展,这种竞争与同时发生在棋盘街上的其他市场竞争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是“竞进”,创建开始即与商务印书馆你争我赶,你编《新字典》,我出《中华大字典》,你出《辞源》,我出《辞海》,你出《四部丛刊》,我编《四部备要》,你出六大名刊,我出中华系列杂志。中华虽或瞠乎其后,然志在赶超,终不输伯仲,而从未作搭车、跟风而成自郐以下之举,也促进了同行的敬业与奋进,我们称这为“竞进”。更有新时期近十年来,以《百家讲坛》为切入点,面向社会需求,引领风骚,将文化普及与弘扬学术文化提升至崭新层次。在市场粗制滥造的今天,中华再次得以新生和发展,虽与当年商务欲比肩,其术有别,而其道则然。作为赋有市场经济属性的文化出版,在发展中离不开市场,中华以开拓、竞进之法,写就了现代出版史精彩篇章,也使其品牌持续熠熠发光,赢得了人们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