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以来,每天曙色刚开,窗外山坡绿树丛中,即响起蝉鸣。先是一只蝉发出轻轻的,短短的一声知了,当这声知了变得延长而嘹亮时,便有第二只、第三只,乃至不知多少只蝉的声音加入;愈来愈热闹了,到朝阳满天,彩霞散去,蝉声已震天,构成夏日独特气氛的一首蝉唱的雄壮乐曲。
我爱听蝉鸣,感谢大自然的美好赐予。
临窗舒展手脚做运动,思绪每每给蝉声远引。
童年,夏日常和左邻右里的小玩伴向街道树捕蝉,持糊上牛皮胶浆的长竿探向树上,黏捕伏在叶上的鸣蝉。曾以为,蝉只活在夏季,直至少日读柳永词《雨霖铃》,其首句“寒蝉凄切”,方知蝉类中有寒蝉一种,能活至深秋,在秋风瑟瑟,草木凝霜中作其生命的最后献唱。自此,盼在秋季中听到这种蝉的声音。只是,澳门秋季寒气淡薄,秋山行偶尔听到一两声蝉唱,未能肯定这是寒蝉或是夏蝉中生命的强者,经得起秋日的轻寒。
年前,迁离闹市伴山居,深冬晚上,枕上时有听到孤伶伶的蝉声独响。我想,这准是寒蝉了。我不是柳永,没有伤别情人的难过,是以听到寒蝉一声接一声响起,也不感觉这是凄切的哀音。只联想到,蝉的生命短促,只活一个夏季,寒蝉也不过是多活些些时;蝉鸣,只是为求偶,当完成了繁衍后代使命,此生便吿完结,而它们短暂的一生,却是由虫卵至幼虫,蛰伏坭土中约三年,也有历十数年,才破土而出,复经退壳后方成蝉,蝉身实得来不易。蝉的孵化过程,对人类是作出贡献的,退壳后留下的壳,给称为蝉蜕或蝉衣,供作中药用。
曾读过一首咏蝉诗,诗云“千山万山蝉声闹,梵风烈日喧长昼;三年蛰伏破土鸣,清音力抗炎氛斗”,忘了诗人姓名,惟诗人赋予蝉鸣的比喻,则使我读后难忘。《澳门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