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欣喜的是,7月28日晚,洛南、商州两地迎来强降雨,市区最大降雨量达124.7毫米,局地出现水漫城池的现象,给市民留下了深刻印象。随后,其他地方相继出现两轮雷雨天气。几轮降雨过后,有些县区开始报送旱情解除方面的信息。就在上周五(8月8日),我还和科室同志商量是否应该编发这类信息。
我先前也曾多年在洛南县的卫东、永丰等乡镇工作,这里与四皓相连,情况算是比较了解的。作为洛南最大的供水工程——洛惠渠就流经此地,下游的梁塬水厂负责供应县城西路的四个乡镇用水,其中就包括四皓。这个离县城最近、毗邻水厂,三次降雨两次光顾过的地方,干部群众至今吃水尚且如此艰难,旱情较重的商南、丹凤、山阳等地,特别是农业生产遭受的旱灾就更不言而喻了。前不久,有媒体曝出洛南烟农发明用塑料袋滴水浇烟苗,被网友戏称为“烤烟打吊瓶”,想来也是群众节水灌溉的无奈之举。而今想起前日迟疑旱情解除的想法,着实有些可笑。
聊着聊着,到了午饭时间,我随媳妇到机关灶上吃了碗面。吃完,还得钻进灶房从大瓮中舀点水洗碗,因为其他地方是找不到水的。随后,媳妇单位有事需处理,我便独自回到房间,躺下休息。午后的气温回升很快,一会就热得我拧开了风扇。
“知了,知了……”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蝉不停地叫着,硬是把我从恍惚的睡梦中吵醒。蝉鸣是伏天高温的预警!这是我打小就明白的道理。我出生在丹江河畔,从小在农村长大,儿时每逢三伏天,房前屋后的树上爬满了蝉,成群的蝉鸣声就像布谷鸟“算黄算割”一样提醒着人们注意节令。长大后,离开农村进了城,蝉鸣声便很少听见了。
说到这,我在想,这不正像是我的工作经历嘛?2001年毕业后,我来到洛南卫东镇工作,催粮要款、计生排查、推广烤烟、发展毛豆……这些日常工作让我熟悉了这里的风土人情,知道了洛南人把坐叫“挫”、把炸馍叫“果子”、把饺子叫“煮馍”,糊汤要熬成稠的,最爱吃的是沫糊面。后来,我调到市级机关工作,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住进了城市,除了偶尔陪领导下去检查工作外,基本上成天与文件材料打交道,原本习以为常的到镇上工作竟成了“下乡”。这样时间久了,看到城区暴雨积水,就简单地误以为旱象解除,如果不是周末有机会来到农村,发现自己判断有误,编发了有关“旱情解除”的工作信息,保不准会给政府领导决策提供错误信号。由此,我联想到县区有些我的同事们,他们大多也是坐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编信息的,其实并不了解基层的真相,并不真正理解农民把庄稼当命根子,宁愿守着“烤烟打吊瓶”。
农谚有云:初伏不算旱、中伏减一半、末伏连根烂。枝头的蝉鸣声提醒我们,眼下已到了末伏后期,抗旱保秋必须抓紧抓好。
当晚,我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个人对照检查材料中这样写道:“近年来,随着工作环境的变化,进村入户成了口号,与群众面对面打交道少了,习惯于坐在机关读报纸、看文件,不经意间与群众的距离越来越远了……通过这次教育实践活动,自己清醒地认识到,反“四风”、改作风的现实必要性。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必须经常走进基层,听蝉鸣、接地气,了解掌握真实情况,这样才不至于偏离‘航线’”。
又闻乡间蝉鸣声,又念为民公仆情。此为后记。(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