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和江苏省的新锐作者胡大平的认识,纯粹就是巧合。最近一段时间里,我阅读的刊物和作品都很多很杂,总是感觉每天的时间不够用。此前我对煤矿文联和他们所编辑出版的文学月刊《阳光》不要说去阅读,几乎连听说的机会都很少,好像还是在某个文学选刊上依稀看到过曾经有过选自这本刊物的作品而已,也没有太在意。所以当我真实地拿到《阳光》今年第六期的样刊时,那份别样的新奇感还是让我颇为感动的,且不说该刊物的整体水准,单就是从拓宽我阅读视野的角度去欣赏也是一件令我非常愉快的事情。
在本期《阳光》上的“新锐作家”专栏里,该刊物大气而浓墨重彩地推出了江苏作者胡大平的一组作品,让我眼前一亮。扑面而来的中篇小说《火辣阴森的正午》、短篇小说《过了安庆不讲塔》以及该作者写得相当很有些自得的创作谈《梦或者创作谈》,读来都是那样的洒脱新鲜,我在他洋洋洒洒的文字间,领悟到了该作者个性鲜明的创作理念和写作特色,让人感觉到作者驾轻就熟的恣意和艺术成熟的霸气,这是当下相当难得艺术追求了,不能不引起我的关注。
客观地说,胡大平笔下所架构的故事和人物都是很有些另类特点的,当然我们也可以把它叫做各色。也许正是因为作者这样出人意料的结构故事推演情节才使得他的作品有了螺旋式上升的艺术张力。为了阅读他的这一组作品,我很费心思地查阅了有关小说流派的定义及概念,试图把他的作品读懂,这在我以往的阅读体验中是不多见的。我和作者没有交流过,以前也很少读到他的作品,然而,当我在细细的阅读了这一组作品后,却能够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作者内心里那份来自于生活本身的纠结和厚重,这就显得尤其可贵了。中篇小说《火辣阴森的正午》表面上看仅仅是描述了乡村情爱、家庭伦理,然而故事隐含的东西却让我们不能不去对作品描写的氛围和它对人性的影响进行一番深沉的思考。作品里“我爷爷”、“我奶奶”、王完三,以及两个来自不同地位的“鸦雀”都塑造得很有特色,尤其是对两个“鸦雀”女人的描写,更是体现了作者熟练而老到的写作技巧。他把双线推进的故事模式演绎得活灵活现,让你几乎在阅读中无法有须臾的分神。作者还很大胆地让读者直观地去感悟乡村里那欲说还休的性、和与之相关的伦理,这就更是作者的一种各色的艺术实践了。作品中男女之间的性关系,不再单纯是人与人之间关系最为直接也最为明了的链接纽带,它还成为了作者架构并且延展作品故事情节、增加作品艺术感染力的一种十分有效的润滑剂,这就很有些出位特质了。而作者这种很另类的描述,在他运用得很是圆熟巧妙的语言中,往往把握得异常到位,三言两语间就把乡村中那些一时半会难以纠缠得清楚的枝枝蔓蔓,明白无误地端到了读者的面前,颇为传神地借用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笔墨。按我们通常对魔幻现实主义的理解,得知其文学作品大多以神奇、魔幻的手法表现现实生活,“把神奇和怪诞的人物和情节,以及各种超自然的现象插入到反映现实的叙事和描写中。既有离奇幻想的意境,又有现实主义的情节和场面,人鬼难分,幻觉和现实相混”。从而创造出一种魔幻和现实融为一体、“魔幻”而不失其真实的独特风格。从本质上说,魔幻现实主义所要表现的,并不是魔幻,而是现实。“魔幻”只是手法,反映“现实”才是目的。在这样的语境下,我们再回过头来品味胡大平的作品,那个中的人生况味就更是非比寻常了。直到今天,我都很困惑,我曾经暗自思忖,我是不是真的已经读懂了他作品真实的意蕴,是不是真正地能够去体味出作者那一份良苦的用心。
假如我们说《火辣阴森的正午》是以写法比较新颖而出类拔萃的话,那么短篇小说《过了安庆不讲塔》就比较接近我们惯常阅读到的文学作品了。作品仍然是在作者拿捏得很到位的男女情爱上作文章,只是这次作者把自己创作的笔触延伸到了城镇,而且在下足了功夫。说句大实话,写情人关系的作品我们读过的已经不在少数,胡大平的这部作品要想引起人们的足够关注也是相当艰难的。作者似乎也特别地了解这一点,于是他巧妙地把笔墨挥洒在情人那个有些智障的儿子身上,这就给这部作品带来了一些闪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