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早晨,在协和医院,荆门人刘琴杀死了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高慧子。此前一天的晚上,该院医生连续手术几个小时,最终未能保住高慧子被电梯绞断的手。
尔后,刘琴自杀未遂。
刘琴的父亲刘银安一直试图想象,在那一瞬间,女儿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是真想去死的啊!”他哀鸣似的一声长叹。
在安葬了女儿之后,刘琴的丈夫高峰已经回家开始上班,他是一名货车司机。“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逃避这个现实。”
(本报记者 刘飞超 文)
“……我无法面对这一切,慧子以后怎么生活,她以后要受到多少人的歧视,她长大后会恨我一辈子的,我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面对你们。我要带慧子到天堂,哪(那)里没有歧视,我会陪着她,让她不被别人欺负……”
——刘琴写在手机短信里的遗书
医院惨案
几天前,经过重症监护室的连续抢救,刘琴终于转危为安。她用警方的电话,和每个家人说了几句话,让他们不要太担心,“我一切都很好。”
但所有人都无法忘记发生在4月25日的那幕惨剧,在协和医院的楼梯间里,刘琴杀死了自己3岁多的女儿高慧子,然后割腕割喉自杀。
事发当天早上,大多数病人都还在熟睡之中。在33楼的楼梯里,忽然传来的小孩的哭喊声,“大约持续了近10分钟。”
这是医院保洁员刚刚上班的时间,“医院里经常有小孩因为害怕打针而哭闹,所以,我也没太在意。”事后,一位保洁员说。
孩子的哭声渐弱,并最终消失。
过了一会,医院32楼的一名楼层保洁员徐某在清扫楼梯时,发现通往33层的楼梯上,有鲜血流下来。徐某想上前看个究竟,竟然看见一名女子和一名小孩,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徐尖叫着叫来医护人员。
这个小女孩就是该院手外科28楼1病室3岁多的病员高慧子。旁边的大人就是刘琴。前一天的晚上,医生为了挽救孩子被电梯绞断的右手手掌,直到凌晨还在做手术。
医院立即将母女俩送进手术室,并组织精英力量全力抢救。刘琴的手术做了5个多小时,总算保住了性命,但高慧子再也没有醒过来。
飞来横祸
每到周末,只要没有重要事情,刘琴都会带着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高慧子出去玩。她是荆门一家幼儿园的老师,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孩子快乐。
4月24日,星期六,下午3点,刘琴带着女儿高慧子到荆门某商场购物。母女俩乘电梯从5楼下到4楼时,孩子不慎跌倒,右手撑到了运行的电梯上,手掌随即被电梯绞断。
一名目击者还记得那天下午的骚动。几名工作人员抱着一名血淋淋的孩子冲出来,120急救车随后赶到,载着孩子一路呼啸,直奔医院而去。
5分钟后,商场负责人从电梯里找到了孩子残留的手掌,在警方的陪护下再次赶赴医院。商场负责人表示,他们预先垫付一切费用,只要能治疗好孩子,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包机送往北京,也要全力以赴。
在当地最好的荆门市第一人民医院,经过专家会诊,医生们决定立即送孩子到武汉抢救。
半个小时后,一辆救护车从医院驶出,直奔协和医院。当晚,医院紧急对孩子实施手术。
当关闭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医生告诉刘琴,因为孩子的伤势过重,手掌已无法接好,可能面临着终身残疾。
最后一夜
在医院对女儿实施手术的几个小时里,刘琴一直蹲在手术室外的水泥地上。
“她一直沉默不语,手上一直摆弄着手机。”当时陪同在她身边的公公高仁芝和商场工作人员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