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对改善收入分配是有好处的,普通工薪阶层的收入可以增加,有利于缩小收入差距,使发展更加协调。同时也有利于促进产业转型。企业需要转型。这个过程会很长,但技术含量较高、资本密集度较高、附加值高的产品会逐渐增多,而劳动高度密集、技术含量很低的产品会逐渐减少,会带来经济效益提高。过去劳动力密集型产品的利润很低,提高产品的技术、资本含量,有利于提高经济效益。
经济观察报:你刚才提到产业转型,从危机开始,就一直在强调转型与调结构,但是经济的增长仍是主要靠政府投资拉动,在后危机时代,我们应该在哪些方面改革才能把调结构落到实处?
王小鲁:在产业转型方面,政府能做的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需要企业做的。企业也是有动力的。我们需要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企业这些年在研发支出中占的比例一直是上升的,已经超过了政府的研发投入。企业应该是推动结构转型的主体。政府需要做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改善市场环境。例如在研发方面,应该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一个企业花很大成本搞研发,但成果得不到保护,很快被其他企业仿制,这会打击企业从事研发的积极性,政府应该下大力气改善有关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制环境。此外,在中小企业融资、税制等方面也需要改善,总之,就是政府需要创造一个有利于企业发展的市场环境。
此外结构调整并不只是产业转型,现在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如何恢复消费与储蓄结构的平衡,使经济增长转向主要靠内需驱动的轨道上来。这又涉及到改善收入分配和改革一系列相关体制的问题。
经济观察报:近几个月西南干旱,加大了人们对通胀的预期,你怎样看待今年面临的通胀压力?
王小鲁:去年的货币供应和贷款增长很快,今年旱灾对农产品供应可能也会有些影响,可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通胀,但估计不会很严重。中国的货币供应与CPI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货币学派说的那么密切,而且往往过剩的流动性并不是流向商品市场,而是流向资本市场、房地产市场。目前房地产市场是存在泡沫的。在商品市场上,由于目前很多行业存在产能过剩,这实际上抑制了价格的上涨。
经济观察报:最近人民币升值面临的外部压力加大,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王小鲁:人民币升值并不会改变美国贸易逆差的实质问题,实质问题是美国储蓄过低,生产少,消费多,自然需要大量进口消费品,即使不进口中国的产品,也会进口其他发展中国家的产品。美国自己限制高技术产品对华出口也是一个影响因素。当然中国也存在相反的问题,消费率过低,需要调整结构,逐渐改变收入差距过大的问题,促使居民消费上升。这个问题也不是靠调汇率能够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