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隆溪认为:“我当然希望这封信(“呼吁成立调查委员会信”)能够产生正面的影响,那就是形成中国学术界讲究诚信之风。清华和社科院一直没有动静,实在令人失望。这封信不是认定汪晖已经抄袭,而是希望他们成立调查委员会处理此事,他们有责任对在学界已经造成如此大影响的事件做一个交代。与此相反,现在由美国几个学者发起支持汪晖的签名信(“没有发现汪晖剽窃信”),断然认定汪晖没有抄袭,就绕过对事实的调查和验证。这些签名者当中,许多人并不懂中文,而认定是否抄袭,却必须懂中文,必须比照有关文字,所以这封信实在是误导了不少人。”
张隆溪同时指出:“自3月以来,这件事在网络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可是清华和社科院安然不动,好像也不打算动,很可能就不了了之。如此看来,中国学界是不大可能建立什么学术规范的。或者说,学术规范早就有,但是否应用,却因人而异,这也许就是中国特色吧。”
“没有清楚的游戏规则”
关于事件的争论不断升级,各种媒体报道热闹非凡,甚至有人视为背后是“新左派”与“自由派”之争。在两封公开信之后,很快出现有人指控朱学勤涉嫌抄袭事件。而汪晖与朱学勤常被人视为“新左派”与“自由派”的代表性人物。与汪晖的沉默不同的是,朱学勤马上在媒体上表明自己对被指控涉嫌抄袭的态度。向继东认为:“我觉得汪晖一直保持沉默,反而对他不利。倒不如勇敢地站出来,坦然地面对。假如我是汪晖,肯定会站出来直面这个事件。这样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反而要小。我们都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嘛,写一篇文章说明当时的研究环境,是疏忽或是其他原因等,可能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没有发现汪晖剽窃信”中说“汪晖事件”是“有组织的媒体攻击”。向继东则认为:“中国学界浮躁之风由来已久,批评一下,我认为这是媒体的良心发现,也是媒体人的良知。还有,当下媒体的禁忌很多,要吸引眼球,当然要找新鲜的话题,怎能算是‘媒体攻击’呢?同时需知,‘扒粪’是媒体的天职啊。再说了,发表文章批评汪晖的王彬彬、项义华都是学者,也不是媒体人。媒体只不过是一个平台,也发表了很多为汪晖辩护的文章。”
何蜀认为:“对待学术批评,急于辩白甚至反击,与完全不予理睬,我想都是不妥的。我觉得汪晖先生不应以沉默来对待批评。有理说理,有错认错。既然问题已经提出来了,已经形成‘事件’了,还以沉默来对待,不是有点像鸵鸟式的态度?”
陆谷孙对“汪晖事件”在博客上发表了多篇文章,他认为:“什么事情都要泛意识形态化、政治化,这是我们文化建设中最可怕的一个毒瘤。”
随着两封公开信的发表,事件已引起海外学界的进一步关注,更是华人学术圈热议的话题。并未在两封信上签名的学者也纷纷表达对事件的看法。陈方正研究了“呼吁成立调查委员会信”与“没有发现汪晖剽窃信”后认为:“此事从个别学者发表意见到联署公开信自然是个升级,但仍然不是个决定性的结果。这么多的国际学者‘声援’汪某的确令我十分惊讶。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每个人都经过深思熟虑,都仔细读过汪某的著作就签署这样一封‘声援’信。无论如何,我认为,在未曾有详细、具有公信力、高度学术水平并且是公开印刷发表的调查报告之前,对一个慎重、负责任的学者而言,无论‘声援’或者‘谴责’汪某都不妥当、都有失公允。从此角度看,大多数由国内学者联署的那封信倒是比较慎重、合理的。此事件的下一步发展可能就是接近上述类型的调查报告(也许还不止一个)之出现了。”